路遙少有的欲言又止,很是驚奇。
路遙轉了轉眼睛,咬了下唇思考,片刻後小心翼翼的問:“六哥真的沒有喜歡紀姑娘?或者……愛她?”
殷梨亭被路遙這一句話問得差點噎住,不知是氣是笑,“小遙,我早就同你說過,我對紀姑娘是武當對峨眉的香火之情,沒有那麼多……這個那個的。你莫要亂說,小心有損紀姑娘名節。”
路遙噗嗤笑了出來:“這個那個,六哥,你說出喜歡或者愛這幾個字就這麼難麼?不愛紀姑娘就不愛,不用這麼那麼的遮遮掩掩吧?”
殷梨亭臉色微紅,撇了眼睛不去看她。
路遙想起紀曉芙,輕輕嘆了口氣,柔聲道:“六哥,其實我是想跟你說,你不用擔心紀姑娘,我進泉州以前見過她的。”
殷梨亭聞言瞪大了眼:“你見過她?她在哪裡?為何不回峨眉?”
路遙拍了拍殷梨亭肩膀:“你莫著急,我慢慢說。二月中下旬,我在永安附近見過她,當時她還算平安。我讓徐天派人送她去了秋翎莊休養。前些日子秋燃專訊,說是紀姑娘現下就在金陵秋翎莊的一處別莊,身體和精神都很好,你不用擔心。”
這話倒是把殷梨亭弄得有些糊塗,問道:“為什麼在秋翎莊休養?她可是受了傷?峨眉派的人不知道麼?”
路遙這下正了顏色,嚴肅道:“紀姑娘現在怕是既不敢回峨眉,也不敢回紀家。我當時碰到她的時候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兒,只是在福州江西一路亂轉。我怕她感染時疫,外加她身體狀態也應當多休息,才送她去了那裡。六哥,這件事情我只能跟你說,你可千萬莫要告訴任何人,尤其是峨眉派的人。”
這話讓殷梨亭更加糊塗,“為什麼?她師父滅絕師太和她師姐妹都很擔心她,正在四處尋找她。你說休養,她病了?”
路遙搖頭,卻是不答,“眼下可千萬不能讓峨眉的人找到她,否則紀姑娘就危險了。”
殷梨亭見她臉色嚴肅,“紀師妹到底出了什麼事?為什麼不能告訴峨嵋派?甚至還不能回家?”
路遙嘆了口氣,幾次欲言又止,半晌開口道:“六哥,我是大夫的。我們這行裡原就有條行規,大夫不可以向其他不相關的人透露自己病人的病情。我既給紀姑娘診過病,便是不能告訴你,除非紀姑娘自己願意。可如若是有人向我打聽俞三哥的病情,我也是不會說的。 之所以告訴你範遙的事情,是因為畢竟你們門派算是對立,你助我去採藥,我實在不想讓你為了那些所謂得江湖規矩有所為難心中掙扎,,那樣實在難受的緊……這才破例告訴你。但是紀姑娘……怕是不行。”
殷梨亭聽聞,點點頭。路遙對於醫者的定義和對於醫之一道的執著,他了解並且尊重。然則忽然他腦中光芒一閃:紀曉芙身體出了些問題需要修養;不敢回紀家及峨眉;而且萬萬不能讓峨嵋派的人知道,否則會有危險。殷梨亭心中隱隱約約似乎明白了什麼,又一時抓不住。他接過路遙遞過來的碗想要放回桌上,一轉身,看見了路遙的雙劍被隨意的丟在一邊。殷梨亭將它們拿過來,小心掛在路遙床頭。路遙生活很是隨性,歷來對自己的東西都不太仔細,除了藥品。是以殷梨亭無數次看到過這一付上好寶劍被她隨意放置。他自小習武,師賜長劍歷來妥善保管,看了路遙如此,常常幫她將其收起。尤其近來又有人多次劫殺於她,這劍總是要放到伸手可及的地方才好。然而此時殷梨亭看著手中那副劍,腦中一道電光閃過,想起黃山之上路遙曾與那老者過招,以及當時言語。那時路遙說:再過四個月,你連徒孫都有了。還說:至於我為什麼知道?那是因為那姑娘懷孕的時候,便是我診出來的脈。
算算時候,正好對上。殷梨亭想到此處,手一抖,晴劍險些落在地面上,劍穗上的玉質小鈴清脆的響了兩聲,一下讓眼睛又快合上的路遙醒了過來。
“六哥,怎麼了?”路遙不解。殷梨亭向來行止輕巧,手上腳下除了練功之時,很少發出聲音。
殷梨亭仍舊驚疑不定,只覺得自己這猜想實在太過荒唐,一時之間半個字都沒說出來。
“六哥?六哥?”
殷梨亭想開口問,卻又不知如何開口。峨嵋派中與他最是相熟的便是紀曉芙,此時心中存了猜測,便是不安。可是想起路遙方才一臉難色的說到醫者的行規,知道自己若是再行追問,哪怕露出擔憂神色也必然會讓路要心中為難。於是略略調整了氣息,輕輕拍了拍路遙道:“小遙,我先出去了,你好好休息。”
然而路遙除了在男女之情之上反應遲鈍以外,其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