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這美麗的不似人間之士的公子身上,正掛著因趕路而一身塵土的路遙。而那精緻的讓人不敢直視的面容正被路遙用兩隻手如揉麵團一樣拉長捏圓的揉來揉去。
“阿遙你怎麼這一年多弄得黑得跟只老鼠似的?不是特意囑咐你養的白一點,省得嫁不出去麼?”傅秋燃如白瓷般的額頭上皺成一個川字,手一拍路遙額頭。一開口即便立時打破了方才氣質。
路遙一瞪眼睛,笑嘻嘻的道:“你就算許久不當大夫,當年學的的東西都就飯吃了麼?咱用的小老鼠十之有九都是白色的,你到是白的和它差不多,說我幹嘛?!”
“哦?是麼?那是誰當初看到黑色的老鼠就愛不釋手的抓著,還非趁人不注意偷回來養在家裡?結果養出的老鼠和人一樣兇,天天溜進我的鸚鵡籠子裡,把那對虎皮鸚鵡嚇得亂撲騰?”
路遙使勁一揪他的臉頰,“漂亮的男人就是小心眼兒,八百年前的不是你都記著,至於麼?我黑點不是正好襯你白?我難嫁出去不要緊,你好嫁出去就行了!”說著拍了拍他,大笑道:“不過就你這樣的,敢娶你的都沒幾個,還是少說我吧!”
傅秋燃一撫額,嘆道:“人又黑,性子又兇,琴棋書畫女紅針線一樣不會,還不曉得自己裝一下。你看看你把人家嚇得。”說著衝兩人身後的俞蓮舟殷梨亭四人一抬下巴。
殷梨亭俞蓮舟等人直到此時才略略緩過勁兒來,看著眼前的一幕不禁面面相覷,不知是驚於傅秋燃的容貌氣質,還是驚於兩人如此親近的反應。當然,在聽到之後經年不見的兩人的話語之時,除了殷梨亭,幾人已經沒有力氣驚訝了。至於殷梨亭,早已習慣路遙語不驚人死不休的他如今總算弄清楚了路遙嘴上的本事是打哪裡練就出來的。
路遙這才鬆開手,拉起傅秋燃來到幾人面前,笑嘻嘻的道:“這位禍水紅顏便是我常說的秋燃。秋燃,這幾位是武當七俠中的俞蓮舟俞二哥,俞岱巖俞三哥,張松溪張四哥,還有殷梨亭殷六哥。”
傅秋燃雙手一揖,“秋燃不涉江湖,幾位名聲也是如雷貫耳。今日得見實屬有幸。況且阿遙這段時間想來給幾位添了不少麻煩,秋燃這裡先行謝過了。”言罷依長幼一一見禮,待到殷梨亭時,又抬頭多看了一眼,目光中帶著幾分探究的深意。
俞蓮舟等人連忙還禮。江湖之人少與商賈打交道,縱然因為路遙之故,傅秋燃這個名字對於他們來說已經頗為熟悉,但傅秋燃容貌實在有些震撼,是以一時之間眾人倒是安靜下來。路遙和傅秋燃全沒在意,事實上俞蓮舟等人見到傅秋燃時的反應已經比他所想象的要好多了。曾經頗有不少人,見到傅秋燃後連話都說不利落,比起他們,武當諸俠只是驚愕片刻的確算不上什麼。
幾人之中以俞蓮舟為尊,是以率先開口道:“路姑娘醫術精絕,醫好三弟多年不治之疾,武當上下無不感念於心。何來麻煩一說?傅莊主過謙了。”
傅秋燃回到:“阿遙立志行醫濟世,此等事情原是她本分所在,俞二狹和貴派皆無需掛心。”說著,極漂亮的眼睛瞟向殷梨亭,笑道:“倒是由泉州開始,殷六俠對我家阿遙照顧有加,幾次護她無恙。她的脾性我可是有數得很,這幾個月下來,殷六俠怕是被折騰壞了吧?”
路遙心中坦蕩,全不介意傅秋燃擠眉弄眼的問話,卻又擔心殷梨亭會不好意思,於是還沒等殷梨亭答話,一把拉過傅秋燃,“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順便瞪了他一下:你沒事逗弄人家做什麼?
傅秋燃一敲路遙腦門,“還不是為了來抓你?你這四處晃盪的死孩子,我要是不多迎幾步出來,鬧不好一轉眼又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再向她眨眨眼:實在忍不住!
路遙一縮脖子,吐吐舌頭,臉上笑意不減。
後面幾人看不見兩人之間眼神交流。俞岱巖聽見二人說話不禁大笑,朗聲道:“傅莊主,小路自出了杭州,一路上可是緊趕慢趕著回來的,這點我們師兄弟都可以證明。”
路遙忽然想起什麼,賊賊的瞟了殷梨亭一眼,發現殷梨亭但笑不語的看著自己。之前兩人由莆田一路行醫、四處遊玩,幾天也走不出幾十裡的事情,趕忙向他擠擠眼睛,看得殷梨亭忍俊不禁。
眾人一道騎馬往金陵城內行去。路遙與傅秋燃自小一起長大,這一次先是因為武當俞岱巖之事,後又因為泉州時疫之事,前前後後一別經年,相見之下自然有無數話要說;於是一時之間歡快得如雀鳥一般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笑靨如花,聞之生香。殷梨亭倒是還好,這段日子來已經充分見識過路遙的脾性,而在俞蓮舟等人的印象中,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