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過觸手可及的書架上一本《道樞》,可剛一到手,眉毛眼睛幾乎皺到一起去,忍不住便撇了撇嘴,有些賭氣的把它扔了出去。誰知書卻沒有傳出落地之聲,路遙一愣,扭過頭去,卻見一個人正站在房中,手中抄住被扔出去的書,身形高大披散頭髮,正是範遙。
“小丫頭幹嘛拿書出氣?哎?《道樞》?還是醫書?”範遙打量那書一眼,頗是奇怪。
路遙哼了一聲:“那哪裡是醫書?養生書可不是醫書,我最懶得看這些東西,什麼‘養生者必以胎息為本’,我還沒見過哪個大夫用這招把人治好的。”
範遙一聽笑了,“那你還把它拿出來?曾端伯聽了你這話怕是要從地下爬上來找你評個說法。”
路遙頹喪的耷拉下腦袋,近乎呻吟道:“我這不是沒轍了麼……”
範遙倒是來了興趣:“神醫也有沒轍的時候?這到是新鮮,說來聽聽?”
路遙搖了搖手,“我都說過了,神醫又不是神仙。唉,說了你也不明白,都是些醫藥的事情。倒是你,你從大門進來的?”
範遙點點頭,“你們這秋翎莊我約略看了看,機關的確不少。我要不是是先知道,說不得也得陷進去。”
路遙攤攤手:“自從山東藥商的那件事後,秋燃一直很小心。”說著給範遙倒了杯茶,遞了過去。
範遙自也不客氣,一口飲盡,出了口氣,方道:“我一路上過來,這兩天可是聽了不少五花八門的訊息。現在道上不少人在說,當初王盤山島謝遜拿到的刀並非真的,真的屠龍刀如今落在少林寺手中。也有訊息說,謝遜雖然奪得寶刀,但是卻死在一群懂得大力金剛指的和尚手裡,屍身被拋入了海,寶刀繼而被那群人所得。更有人說,當初王盤山大會便是場戲,真的刀早就被那群和尚從俞岱巖手裡奪走了。我這一路聽著,怎麼都覺得這事兒似乎有點邪乎,琢磨半晌,覺得和丫頭你的風格實在是像,這不會是你弄出來的事情吧?”路遙此時聽著,張大了嘴,下巴差點掉在地上。聽得範遙問自己,一臉哭笑不得:“這訊息走形的也太厲害了吧?這才幾天功夫,就傳出這麼多種說法?”說罷連連嘆氣搖頭,“所以說誰說這江湖都是英雄好漢,依我看,這些江湖人三姑六婆的本事可是比尋常人高多啦!”
範遙聽她承認了,到沒有太多驚訝,但是聽到後面卻來了興趣:“那你原來的說法是什麼?”
路遙一邊從書架上再拿下了一本書,“哎,被你這麼一說一攪,我都有點快記不清啦!”一邊翻找著什麼一邊道:“不過也無所謂了,反正都是假話。”
“你這假話可是把少林害得不輕,我一路喬裝過來,已經遇到好幾撥正打算上少林討個說法的江湖人了。”範遙笑道。
路遙聳聳肩,“那又如何?少林派大勢大,現在不過是有理說不清而已,煩估計定然煩得要死,但也不至於被別人踩平山頭不是?”
“那倒是,你這麼一攪,可是讓天鷹教如今鬆了口氣。”
路遙無奈:“天鷹教我現在可還顧不上,如今我最頭痛的,是成昆。說起他,我到是有一事要問你。”
範遙聽她說的認真,也不禁正了顏色道:“你問便好。”
“你仔細想想,在汝陽王府這幾年,可有一星半點能證明成昆同汝陽王府謀劃削弱武林勢力的證據?哪怕一點點都好。”
這回輪到範遙無奈苦笑:“小丫頭你以為我沒找過?我可是能找的全找了,奈何這廝做事實在太是精細,滴水不漏。”
路遙聞言,心中忽然瞬間掠過幾絲異樣,卻是一閃即逝,再也抓不住。遲疑片刻,方自開口:“除了這事,我還有一件要緊事情問你。你當初說成昆現身泉州,之後又同他動手。你可查到過他去泉州做什麼?”
“他在泉州做了什麼我沒有查到,似乎是來去匆匆。不過以我的訊息來源,他在泉州之時似乎頻繁出入碼頭,更同一艘波斯來的商船接過頭。據說那商船也古怪的很,不見裝卸貨物,極少有人出入。其餘的,我便不知了。”
“啪”的一聲,路遙手中的書掉落在地面上。
先前她只是懷疑成昆與泉州鼠疫有關,進而還抱著不少僥倖心理,告訴自己幾次三番追殺自己的人或許並非成昆,但是如今,卻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路遙長嘆了口氣,緩緩彎下腰,拾起了地面上的書冊,有些頹然的坐下,揉了揉額角。
“小丫頭,到底怎麼了?”範遙並不清楚她被幾次劫殺的事情,是以不明所以。
路遙垂頭思索半晌,“你能不能再想想,真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