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曾想過。弟妹來歷際遇醫術見識,實在無一不奇。但是如今五弟歸來,想必很快便是多事之秋。此時……”
宋遠橋微一沉吟,道:“此時原本蹊蹺,若是依常理,我本也是不信的。不過傅莊主和弟妹從小相伴情同手足,怕是無論如何不會認錯。更何況六弟也萬分肯定。”
莫聲谷搶道:“大哥說的正是,無論誰能錯認,六哥和傅大哥都錯認不了的。四哥,若有一日有人冒充我,你能看不出任何破綻?”
張松溪微微一頓,半晌輕笑出來:“這話倒是在理,是我想得多了。再說若真是有人居心叵測,放在我武當還能叫他翻了天去?”
俞岱言此時卻已然站在大殿門口:“唉,你們說著麼些,可有人要和我去迎一迎二哥五弟還有六弟他們?”張翠山失蹤本是為了查清傷他的兇手的下落,路遙亦是因為為他治傷而捲入江湖是非。這些年每每思及兩事,他便坐臥不安。是以如今得了這訊息倒數他心中最是雀躍不已。莫聲谷幾乎是一個躍身便到了他身邊,“三哥,我和你同去!”
未成想到得一半,便被張松溪拉住,“七弟,我看你還是好好把你藏起來的六弟妹的東西都給拿出來,該放哪裡放哪裡去。否則待會弟妹回來,若是知道有人隨便亂藏亂動她的典籍醫書,你可是知道她的脾氣的,其它無所謂,醫道相關的東西,她可是看重得緊。”原來這四年莫聲谷見不得殷梨亭每每對著路遙留下的書籍藥典衣物用器暗自神傷,紅了眼圈卻又忍著不落淚的模樣,一咬牙把路遙當初離開武當山時留下的東西這一樣那一樣藏的到處都是,只為了不讓殷梨亭看到。
莫聲谷此時一想到路遙真的發起脾氣來時教訓人的模樣,再想到當初那一個多月不得安生,每日硬著頭皮煎藥找猴子的日子,倒吸一口氣,連忙收回步子,急忙便要往後面跑:“三哥三哥,你可儘量將二哥他們拖得慢著點兒,千萬讓小弟把路姐姐的東西放回她當初那院子再說,拜託拜託了!”
張松溪再次一把拉住他,無奈笑道:“還叫路姐姐,說了七弟你多少回了。當初弟妹剛上武當,你叫錯了稱呼,惹惱了弟妹,結果煎了一個月的藥,如今可都是不記得了?”
莫聲谷連忙捂住嘴,改口道:“嫂嫂,六嫂!我這就去把六嫂的東西悉數送回客院去,絕對一樣不差!”扭頭要趕去,卻第三次被張松溪拽回來,見他搖頭笑嘆:“七弟,不是四哥說你,我看這回六弟妹怕是還要整治你一番,你才記得住。”
莫聲谷瞪了眼睛,不解的看著張松溪,而連一旁俞岱言都了悟的笑看著他。張松溪拍了拍的他的肩道:“都叫六嫂了,還把人家東西送回客院去?趕緊把所有東西收拾收拾,悉數送到你六哥那裡去才是正經。”
莫聲谷恍然大悟,一連串往後面跑,“是、是,小弟全曉得了,六嫂的東西一樣不差,悉數放到六哥的房裡去,連帶阿燃和那些草藥架子,阿燃的果子都落不下。”可還沒出殿門,便聽得宋遠橋喚道:“七弟?七弟?”
莫聲谷轉頭,表情幾乎快要哭出來,“大哥?又哪錯啦?”
宋遠橋笑道:“錯是沒錯。我是說你去後面找你大嫂,讓她幫忙指派弟子收拾一下五弟和六弟的院子。要採買些什麼皆讓她拿個主意,秋翎莊當初送來的六弟妹的嫁妝也要問她收在了哪裡。你五哥如今有了妻兒,你六哥這時候更算得上是新婚,你一個男人家,哪裡知道要收拾準備些什麼?”
莫聲谷一拍腦袋,連連應了,一溜煙的往後面跑去了。
而俞岱言這邊和張松溪兩人向宋遠橋行了一禮,連忙往山下趕去了。
宋遠橋撣了撣道袍衣袖,神情安然中帶著喜悅,不疾不徐的往張三丰閉關之處而去。
第一零五章 碧竹和清音
路遙騎在馬上,靠著身後的殷梨亭,享受著春出萬物吐綠的景色。早春二月的玉蘭如今已經開了,路邊繁茂成群的紫紅和雪白的玉蘭交雜錯落,極是動人漂亮。應著和煦春風輕微搖曳,灑落大片大片的花瓣,落在路上,連帶著嫩綠青草,隱沒馬蹄。
殷梨亭見路遙看那玉蘭看得喜歡,便抬手摺了一朵遞到她手中,看她若有所思,便問道:“小遙可在想什麼?”
路遙道:“這路我看著可有些眼熟。記得當初第一次被張真人和你在望江樓攔個正著,之後同你們來武當,走的就是這路吧?”
殷梨亭想起那時情形,唇邊笑意更濃,“便是這路。那時候我還在想這姑娘好生厲害,千里單騎走了這許多地方。”
路遙聽聞大笑:“你可知那時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