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九千歲!”眾位卿家異口同聲,吼聲震天,聽見九千歲這個稱呼,靈奈對蕭流雲的怨恨心理稍稍平衡了些,嘴角掛著一絲可疑的微笑,
“眾卿平身。”
“謝皇上,謝九千歲。”
看著笑的賊兮兮的靈奈,蕭流雲眉頭微蹙,他還是瞭解這個丫頭的,笑的這麼可怕,定是有什麼極不尋常的事情。
“陛下可否告訴本王,你在笑什麼?”蕭流雲將腦袋湊過來,靈奈一聽到蕭流雲的聲音,滿上笑不出來了,
“陛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呃,皇叔,朕,是在笑在笑這大好河山啊。”
“哦?”
“你看,舉國歡慶,君臣同心,萬朝來賀,盡顯我天朝威儀本色,再想到日前平定的叛亂,朕,真的很開心啊。”說完,靈奈擦了把汗,一塊胭脂不失時機的掉了下來,啪嗒落在蕭流雲的手指上,
“呃,皇叔……朕……”靈奈盯著那塊胭脂,突然不知該說什麼了,
“陛下今日,確,甚美。”蕭流雲將胭脂湊到鼻尖,輕輕一嗅,眼眸深的看不清,像一潭湖水,舉國歡慶,君臣同心,萬朝來賀,盡顯天朝本色,這會是那個胸無點墨的小丫頭說出來的話?
“朝臣入座。”一個太監悠揚的聲道傳遍整個御花園,終於開始了,流程靈奈已經從蘭兒那裡搞清楚了,先接受各朝使臣的禮賀,俗稱送禮;然後開宴,俗稱吃飯;宴會中會有一些表演,俗稱看晚會。總結下來,也不是太難搞定,那時候,靈奈只要無怨無悔的吃就可以了。
“回鶻使者扎姆代表我國國主恭祝天朝皇帝千秋萬代,芳顏永駐,攝政王殿下千秋萬代,日月同輝。”說著呈上禮單,禮單好厚,比奏摺還折,這會有多少寶貝啊,靈奈兩眼放光的盯著禮單,眼巴巴的看著小太監從扎姆手中結過禮單,眼巴巴的看著禮單……直接送到蕭流雲手中,永遠擺脫不了被無視的命運。
“貴國國主客氣了,扎姆大人安坐,嚐嚐天朝的酒是否比得上回鶻的香醇,中秋過後,商量一下邊境通商的事宜。”蕭流雲淡笑,將禮單輕輕放在一邊,看的出扎姆喜出望外,吉利話說的更賣力了,喜滋滋的退下。
靈奈卻有一種異常的鬱悶。
“西涼使臣綺莉絲代表我國國主恭祝天朝皇帝萬歲……”
“卓拉使臣難木恭祝天朝皇帝萬歲……”
……
看著一張又一張的禮單,靈奈深受打擊,好奇心的得不到滿足,真是像心裡有隻小蟲子般。
“皇叔,我也想看看……”靈奈用細蚊子般的聲音輕道,可惜人家皇叔耳朵選擇性失聰,看著蕭流雲那張淺笑的臉,靈奈真想一拳招呼上去。
“瀚海使臣蘇洵,拜見天朝皇帝。”一個聲音,將靈奈從意想中拉回,一抬頭便對上那雙星辰般的眼。靈奈不由感慨,是不是古代水土都這麼好,滋潤出來的人也這麼養眼。瀚海國,就是那個剛剛戰敗,滿是愁雲慘霧的國家嗎?慘失三十萬子民,卻必須向劊子手低頭朝賀,送上禮單的同時,更要遞上降表,這對一個國家來說,再屈辱不過了吧。
使臣,在這樣的情況下,應該是個誰都不會願意擔負的一個職責吧,捫心自問,至少靈奈沒有這個勇氣,她怕在敵人面前失去尊嚴,更怕見到子民失望仇恨的眼神,她的心臟承受不了舉國的壓力。然而眼前的男子,不卑不亢,眼眸如寒月,恍如謫仙,面對坑殺三十萬子民的始作俑者,始終保持彬彬有禮,理智的讓人害怕。
看著這個謫仙般的男子,靈奈貧乏的字典裡只有溫潤如玉四字,然溫潤中,卻帶著不怒自威的剛毅,一襲白衣更是與豔麗的御花園形成鮮明的對比。
“貴國不會是窮到連件像樣的衣服都買不起了吧?”旁邊卓拉國的使臣冷嘲熱諷,的確毫無佩飾的白衣,在眾多華服美冠中,太過寒酸。靈奈微微側目,卓拉使臣的言辭極具有挑釁意味,他相信,以瀚海現在的實力,絕不敢與他們叫板。
眾人笑了,都笑的很歡樂,連年輕的宮女小姐們都秀氣的以扇遮面,笑到微咳,除了瀚海一眾和靈奈。
靈奈並不覺得好笑,她不是沒學過歷史,誰也不能預料下一刻會發生什麼,夫差對勾踐有多殘忍,勾踐就會有多少動力,誰也不能保證瀚海國會永遠低迷下去,到時候,只怕最倒黴的就是曾經輕賤他們的人。
“蘇洵大人這樣寒酸,莫不是看不起天朝上邦?就不怕讓人輕賤?”難木聲音又高了些,果然會拍馬屁,用逢迎天朝的手段侮辱瀚海,說罷,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