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喊了一聲,其實心情很矛盾,怕沒人來,又怕有人來。
若是有人的話,應該至少就不會被摔了,可是……呃,被蕭流雲看到自己現在的樣子,文武百官,外加各朝使臣,很好,天朝的臉絕對被丟盡是必然的。想想蕭流雲那張臉,靈奈瞬間沒勇氣了,果斷鬆開攀著樹枝的手,閉上眼睛,摔就摔吧。
“啊!!!”彷彿體會到傳說中的風在耳邊刮過的感覺,靈奈敞開那破鑼嗓子叫起來,啊,啊?怎麼不疼,而且,地面好軟,還有一種淡淡的香味,像是,小時候曬過被子留下的太陽的味道,比綿甜的桂花,還好聞。
“靈帝陛下?”溫和的聲音,很熟悉,似是在哪裡聽過,慢慢睜開眼睛,原來這不是地面,而是在夙願中的桂樹上,剛剛聞的也不是地面,而是面前人的胸膛。
“原來是,你啊,謝謝。”靈奈臉瞬間燒紅了,面前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瀚海國的使者,蘇詢。
“不必,只是靈帝陛下剛剛意欲何為?”蘇洵淡笑,聲音溫潤和煦,讓人沒有一絲壓力,就像沐浴在陽光中一樣舒服。
“呵呵,我,在爬樹啊,想親近下自然。”靈奈尷尬的笑笑,伸出胖胖的小肉手摸摸面前的桂花,真香。
“陛下,很有雅興。”語氣沒有一絲嘲笑,抬手將靈奈髮間一片枯葉拂去,眼神滿是真誠。靈奈瞪大眼睛,看著這個和煦的男子,心裡泛起陣陣漣漪,自來到這個莫名其妙的時代,貴為皇帝又怎樣,從未有一個男子對她如此細心。世界彷彿一下靜了,月色朦朧,茂密的桂樹籠罩著煙紗般的霧色,白衣男子修長的手指穿過女孩輕柔的發,連指尖的那片枯葉都顯得那個和諧。
“你,蘇洵大人,你怎麼在這裡啊。”靈奈傻傻笑笑,生怕破壞了這靜謐的一切。
“我隨處轉轉,就看見靈帝……”蘇洵淡笑著,沒有繼續說下去。靈奈臉色更是發燙,想想剛才,自己像只樹袋熊一樣,真是,要多丟人有多丟人。
“其實,我只是不太擅長爬桂樹,假如是松樹,就不會這樣了。”
“哦?”
“呵呵,是啊,我記得小時候在家裡,第一次爬樹就是爬得松樹呢,結果,我沒注意到樹上滿是松脂,就把衣服全弄髒了,被媽媽罵的好慘。”靈奈忽然想起小時候在幼兒園淘氣,跟小朋友爬松樹玩,結果正值盛夏,弄得滿身松脂,當時被媽媽痛罵,但後來每次想起,都笑的直不起腰。
“現在……想要媽媽罵,也沒有機會了。”看看粗粗的桂樹,月亮越來越亮了,某人眼中突然就閃起精亮的東西。
蘇洵的表情耐以尋味,輕輕捻下串桂花放在靈奈手中,“他們都希望你快樂,不是麼?”
“嗯,他們,都希望我開心的。”珍重的將那串桂花收進衣袖,靈奈衝蘇洵粲然一笑。
“家人,情總是難割捨的。無論,在那裡,哪怕是在,黃泉。”蘇洵還是那麼淡然,靈奈的笑容突然僵在唇邊,
“對,對不起。”靈奈不知怎麼表達心中的意思,她是天朝的皇帝,他是瀚海的使臣,她的將士坑殺了他三十萬子民,她怎麼還有臉說什麼家人,說什麼思念。
“對不起,蘇洵大人,韶關的事……”
蘇洵手一揮,不知從哪裡掏出一壺酒,打斷靈奈的話,
“桂花佳釀,在下可有幸與靈帝陛下同飲一杯?”
“當然。”靈奈看了眼精緻的酒壺,毫不客氣接過,直接將那清涼的液體倒入喉頭,倒不是真的喜歡喝酒,只是也許只有這樣,才能將心中那份掛念與愧疚澆滅,一直以來,無論怎麼隱藏,怎麼壓抑,對家人的掛念始終是靈奈心裡不可癒合的傷口,中秋就像一道催化劑,讓那個外表看不見的傷口慢慢潰爛成瘡,沒有流血,卻痛到無可抑制,而對瀚海國的子民,坑殺的命令雖非她下,但面對蘇洵,這個暖煦一般的男子,靈奈怎麼也撇不清自己的愧疚。
明月桂花,兩個人,一壺酒,靈奈終是喝的迷醉。
一隻手輕輕奪過酒壺,
“此舉乃蘇洵的錯,莫再喝了。”
“不,不是,蘇洵大人,這名字好熟,對了我家鄉有個大詩人也叫蘇洵呢,對不起,對不起,我從來沒想要害瀚海國的。”
“蘇洵,你真是個好人,不像他們都欺負我,蕭流雲,大狐狸,不讓我吃螃蟹,還有我的蝦仁……只有小油菜,只有小油菜!!你知道嗎?”
“在下,知道。”
“你不知道的,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你聽,這裡,”靈奈指指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