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給她一個選擇,而對於她來說,最重要的確實是讓言嶠活著,只要言嶠好好的,就算帶言嶠回裴家,她也不得不妥協。
這是命運跟她開得玩笑嗎?為什麼每次都要她捨棄一些,才能得到想要守護的?三年前她為言嶠而捨棄裴廷清,如今她想要言嶠活下去,就要把言嶠給他們裴家,那麼兜兜轉轉,到頭來她究竟守住了什麼?失去了最愛的男人,也將要失去最珍貴的兒子,她的人生走到這一地步究竟是為了什麼?終究是一場空,多麼可悲。
裴姝怡越發抱緊言嶠,她真想說寧願陪著言嶠一起死,也不把言嶠給他們,但她怎麼能做到?有希望救言嶠,她絕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言嶠死。
“好。”裴姝怡用了很大力氣才應下這一個字,如剜著自己渾身的肉一樣,骨血相連她心痛得難以抑制,艱澀地開口問道:“既然是認回裴家,那麼你怎麼跟裴廷清解釋這個突如其來的兒子?”
“裴家其他人我自然會應付,而讓寧憐夢接受孩子,那也是我一句話的事,至於怎麼跟廷清說…………”裴宗佑頓了一下,面無波瀾地看著裴姝怡,“我們就說你跟項二少爺發生關係的時間,和跟廷清發生關係的時間差不多,所以當時你也分不清楚肚子裡懷的是誰的孩子,但你愛的人始終是項二少爺,而在做過親子鑑定才知道孩子是廷清的。我們也就有理由認回這個孩子了,你和項宇曜補一場婚禮,廷清不會起疑的。”
裴姝怡聞言豁地一下起身,“你…………”,她心裡屈辱到連罵也罵不出來了,直接端起面前的一杯茶,“刷”地一下對著裴宗佑的臉潑了過去,忍無可忍的時候,不能再忍,她已經做了太大的退讓,裴宗佑竟然還這樣羞辱她。
裴姝怡握緊手指,胸腔劇烈地起伏,瘦弱的肩膀不停地顫抖著,她用刀子一樣的眼神颳著裴宗佑,最好不要有她報復的一天,若不然她保證裴宗佑會死的很慘。
霍惠媛擔心裴姝怡真的會惹怒了裴宗佑,見狀連忙抽過紙巾給裴宗佑擦臉,而項宇曜也起身環住裴姝怡的肩膀,低沉地安撫著她的情緒,言嶠攥著裴姝怡的手,用那雙眼睛仇恨地瞪著對面的“爺爺奶奶”,裴姝怡看到言嶠這個樣子,她不敢去想以後言嶠去了裴家會怎麼樣,當即眼睛一紅,淚水湧了出來。
後來幾人還是坐下來心平氣和地繼續談,裴姝怡給言嶠夾著菜,她自己沒有一點胃口,放下筷子對裴宗佑說:“不管怎麼樣,首先要救言嶠。”,至於其他的,她想先緩一下拖延著,到時候等言嶠康復了,無論如何她也要帶言嶠回日本,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
“好,手術時間定在明天下午,我會請最專業、最優秀的醫療團隊來做這場手術。”裴宗佑這樣的商人向來殺伐決斷,更何況他有把握裴姝怡會答應,所以前天開始就在安排了。
裴宗佑讓下屬拿來協議書給裴姝怡簽名,上面列的都是剛剛他們談過的,但就算她簽名了又怎麼樣?這種私人協議不受法律保護,她不做這個君子,事後遵守不遵守,那就另當別論了,再者說裴宗佑要控制她,她能跑到哪裡去?這份協議也太多此一舉了。
裴姝怡望過項宇曜一眼,見項宇曜也沒有什麼意見後,她這才簽下自己的名字,裴宗佑拿一份協議,為了避免裴宗佑過後在協議上動手腳,裴姝怡自己拿了一份原協議,這讓裴宗佑不得不承認裴姝怡的聰慧和戒備之心,除了威脅外,他確實很難再給裴姝怡下套。
裴宗佑沉默片刻,低沉地對裴姝怡說:“我會讓你大伯母和項家那邊商量,你名義上以裴家千金的身份嫁過去,也算是門當戶對,想必項家也是樂見其成吧?,裴宗佑說著,溫和地看著項宇曜,“項家二少你怎麼看?既然裴項兩家聯姻,這個婚禮自然不能敷衍了事。”
裴姝怡聞言身子一顫,她沒有想到裴宗佑竟然是這樣算計的,原本她說過要跟項宇曜在一起,他們兩人結婚,那也是在言嶠也願意接受項宇曜的情況下,若是言嶠不願意接受她嫁給項宇曜,那麼他們就做言嶠的思想工作,直到言嶠願意接受為止,反正不管怎麼樣,她首先考慮的就是言嶠的感受,而如今裴宗佑卻要大辦他們的婚禮,裴姝怡猝手不及根本沒有做好心理準備,感覺像被雷劈了一樣,面容蒼白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項宇曜應付著裴宗佑,說是會讓家裡近期內安排這場婚禮,真正到了這一時刻,裴姝怡忽然就退縮了,她拉開椅子猛地起身,“你們先吃,我出去透透氣。”,打過招呼後,裴姝怡牽著言嶠的手,把言嶠也帶走了。
走出餐廳後,裴姝怡拿著手機,遲疑很久她把電話打給裴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