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怡咬了咬唇,過了一會垂下眼睛,陷入沉默中不說話。
她很少跟他無理取鬧了,而無理取鬧總比拒他千里要好,裴廷清頓了一下,隨後彎起手臂摟住裴姝怡的肩膀,覺察到她的顫抖和排斥,裴廷清收緊雙臂越發用力地抱著她,嘆息一樣心疼地問:“那你說要怎麼辦?我讓唐宋他們殺了那個女人和他們的野種,你就痛快了?只要你開心了,怎麼樣都行。”
裴姝怡絲毫不懷疑裴廷清會這樣做,她連忙搖搖頭,也知道這樣做根本解決不了問題,反而又害了無辜性命,裴廷清會因此跟蔚承樹結下仇怨,到時候又是一段牽扯不清的報復和反報復了。
裴姝怡沒有再掙脫,夕陽下她依偎在裴廷清的胸膛,仰臉看著飄落的桃花瓣,裴姝怡語氣悲涼地問裴廷清,“你說蔚承樹為什麼要背叛詩嫻?你身為一個男人,應該更瞭解男人吧?”
雖然裴廷清沒有興趣討論這個話題,但裴姝怡始終被蔚承樹和杜詩嫻的事情所困擾,他心疼裴姝怡,手掌撫過裴姝怡的脖頸,裴廷清略一沉吟,用低沉的聲音安慰著裴姝怡,“新鮮感,再加上可能那個女人比較有手段,蔚承樹一時間就陷進去了,但相信我,他必定會後悔,杜詩嫻是個好女人。”
其實或許蔚承樹和杜詩嫻之間還存在另外一個問題,那就是出身和成長環境的截然不同,會在很多方面造成差異,比如杜詩嫻有一定的優越感,即便杜詩嫻自己未曾察覺,也沒有藉此刺激過蔚承樹,但到底會讓蔚承樹產生自卑心理,給蔚承樹一種壓力。
尤其杜詩嫻不是一般的家庭主婦,在商場上也很強勢,會讓身為男人的蔚承樹不自覺地把她當成對手,而不是可以緩解壓力的溫柔鄉,於是這種情況下,蔚承樹便需要一個柔情似水的女人。
當然,他仍舊愛杜詩嫻,放不下杜詩嫻如此優秀的女人,也知道那個情人只能是情人,選擇妻子必須是杜詩嫻這樣外剛內柔、知書達理、德才兼備的,魚和熊掌蔚承樹都想要,所以蔚承樹肯定不會輕易和杜詩嫻離婚。
裴姝怡聽完後一愣,首先是裴廷清從來不誇誰的,尤其還是女人,此刻連他都欣賞杜詩嫻了,可見在生意場上他和杜詩嫻打過交道,那麼杜詩嫻就是真的好,再者說杜詩嫻強勢,那也只是在外人面前而已,在蔚承樹這個丈夫身邊,杜詩嫻就是絕對的賢妻良母。
反正不管怎麼說,蔚承樹出軌就是出軌了,把責任歸結到杜詩嫻,也是太自私讓人所不齒。
裴姝怡沒有再說什麼,靠在裴廷清的胸膛上,她安心地閉上眼睛,覺得自己需要一段時間來接受這個事實,畢竟曾經蔚承樹和杜詩嫻那麼相愛過,她還記得杜詩嫻被母親帶回去後,蔚承樹抱著床單失魂落魄的樣子,以及蔚承樹跪在杜家大門外的場景,她那時被蔚承樹感動,如今只想問蔚承樹還記得最初嗎?
然而事已至此,一切都已經沒有了意義。
粉色的桃花落了滿身,裴姝怡睫毛顫動著似乎睡著了,裴廷清低頭看見她柔美的側臉,唇湊過去正要吻她,身後幾步遠外傳來小男孩不高興的聲音,“教官叔叔,你在對我媽媽做什麼?”
裴廷清:“…………”
裴姝怡也嚇了一跳,猛然推開裴廷清,起身走過去言嶠身邊,蹲下來撫上言嶠的臉,想說些什麼。
言嶠卻推開她,擰著眉毛走到裴廷清身邊,站在那裡仰頭看著已經戴上面具的裴廷清,“你長得那麼醜,我媽媽不會喜歡你的,你趁早放棄吧,不要想著佔我媽媽的便宜。”
裴姝怡:“…………”
她實在有些忍不住要笑,這都什麼跟什麼?雖然兩年裡言嶠被裴廷清教得比同齡孩子要懂很多,但一段時間不見,言嶠的口才似乎又厲害了很多。
裴姝怡走過去從唐宋手裡接了裴廷清送給她的玫瑰花,不等裴廷清解釋,她對言嶠說:“你教官叔叔說今天是情人節,他送給我花,但言嶠你說得對,媽媽不喜歡他,你幫媽媽把玫瑰花還給他。”
言嶠聞言果然又跑過去抱了一大束玫瑰花,再返回來遞給裴廷清,他堅決地說:“你收回去吧,以後不要再送了。你長得醜,我媽媽那麼漂亮,你配不上我媽媽。”
裴廷清:“…………”
過了一會他才蹲下身,果真接回玫瑰花,手一甩就丟到了身後很遠的地方,裴廷清摸著言嶠的腦袋,點點頭妥協地說:“好,我不喜歡你媽媽了,言嶠你不要再生氣了。”
言嶠跟在裴廷清身邊兩年,如今比親近裴姝怡這個母親,還要親近裴廷清,聞言他點點頭,伸手摟住裴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