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遮住了視線,她突然轉過身疾步跑起來。
“詩嫻!”裴姝怡甩開裴廷清的手,要追上去時又頓住腳步,她站在那裡對裴廷清說:“今晚不要走大哥,等我回來,我有話對你說。”
裴廷清聞言唇畔勾出笑意,那個笑溫柔而又包容,一如最初,他這樣應她,“好,我會等你。不管你的選擇如何,你今晚還會不會回來,我都會等你。”
裴姝怡點點頭,淚如雨下,“嗯。”,其實從一開始到現在,這幾年裡她辜負了裴廷清很多次,最初那次他在機場等了她很久,她沒有去,於是他們之間連說分手都沒有,就結束了;後來他一直對她把第一次給蔚承樹這件事耿耿於懷,她也知道他在等她的解釋和主動,但因為她不敢跟他繼續走下去,她故意讓他誤會,他們再次分手。
而這兩年她以最冷漠的姿態對待他,他卻未曾跟她計較,只要她願意,他還是會接受她;就在幾個小時前她待在項宇曜的墓碑前,他擔心蔚承樹對她下手,他便親自過去等她、送她回來…………太多太多次,若不是他一直堅持如初,從未放棄過愛她,那麼依照她的性子,或許他們兩人早就結束了。
這樣一個男人為她付出了太多,或許也像蔚承樹一樣,付出是為了得到,但在此期間他一個人承受著痛苦,無怨無悔、偉大而又無私,如此,他怎麼不值得她愛?
她為什麼還要因為項宇曜之死,而把他推開?就讓她也做罪人好了,哪怕是受著良心的譴責,每晚被噩夢纏身,或是在黑暗裡看到那些無辜的亡靈,她也不在乎了,她還是會跟裴廷清在一起。
直到這一刻,裴姝怡終於釋懷,她覺得很輕鬆,隔著幾步遠,裴姝怡對裴廷清淺笑了一下,隨後她用手指比劃出一個“心”。
像是在機場她用唇形說出“我愛你”後,裴廷清的眼睛一點點紅起來,睫毛上掛著水珠子,也不知道是他哭了,還是被天空中飄著的細雨打溼。
裴廷清站在那裡,等裴姝怡追著杜詩嫻跑遠了,他才轉身走回住所。
言嶠和段敘初跟昨天一樣坐在沙發上,言嶠早就餓了,一直在等媽媽回來做飯,此刻茶几上擺滿了零食,言嶠自己吃著,偶爾勸著段敘初也吃。
段敘初卻繃著一張面癱臉不理言嶠,言嶠就用手捏著薯片往段敘初的嘴裡送,這樣下來,段敘初也被迫吃了不少零食。
裴廷清走過去,居高臨下地站在兩個孩子面前,他語氣不善地說:“把零食都收起來,今晚我給你們做飯。”
言嶠一聽這話很是大驚小怪,仰著一張天真的小臉,卻滿是懷疑地問裴廷清,“教官叔叔你還會做飯?”
而段敘初知道自己的爸爸從來不下廚房,他遇到的幾個叔叔伯伯也不會做飯,聞言段敘初破天荒地順著言嶠的話接下去,“可以吃嗎?”
裴廷清:“…………”
上一秒他的情緒還不是很好,此時面對這兩個熊孩子,又是無奈,又覺得好笑,生平還是第一次被人鄙視,看來他必須給這兩個孩子樹立一種“他是神無所不能”的完美形象。
裴廷清表面上依舊不動聲色的,對上言嶠瞅著他的眼睛,他用嚴肅而又不容置疑的語氣說:“我會什麼,以後你和初初兩個人也都要會,現在跟我到廚房來學做飯。”
言嶠:“…………”
他才不要學,他只負責吃,像洗衣做飯這種事有媽媽和女傭人,不是他這個大男子漢應該做的,只是心裡這樣想著,面上卻不敢忤逆教官叔叔,若不然教官叔叔今晚不讓他吃飯怎麼辦?
言嶠和段敘初跟在裴廷清後面,走出兩步言嶠頓住腳步,伸手拽住段敘初的胳膊,他鬼鬼祟祟地湊到段敘初耳邊,生怕裴廷清會聽到,言嶠小聲對段敘初說:“你跟教官叔叔好好學做飯,以後若是我犯錯了,教官叔叔不給我飯吃,初初你一定要做給我。”
段敘初:“…………”
言嶠趴在他耳邊,熱氣吹得他脖子有些癢,擰著眉頭直接推開言嶠,段敘初理也不理言嶠,跟著裴廷清進了廚房,言嶠在後面瞪著段敘初,一邊揉著臉嘀咕著初初脾氣好壞,弄痛他了。
做飯時,裴廷清教段敘初區分鹽和白糖,以及認識其他各種調味料,怎麼拿菜刀等等這些,段敘初聽得很認真,偶爾會問其他廚房用具的使用,而言嶠則去開啟冰箱,從裡面拿出兩瓶酸奶,開啟後遞給段敘初一瓶。
段敘初看也不看他一眼,他就把吸管直接往段敘初的嘴裡塞,段敘初有些煩了,冷著臉色一巴掌拍到言嶠的額頭上。
言嶠覺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