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聽到那一聲敲門,段敘初透過玻璃窗看到裴言嶠和蔚惟一靠得很近,他抬起的手慢慢地頓在半空中,變得僵硬,好半天又握緊拳頭。
他站在門外聽著她肆意的笑聲,知道原來沒有自己,她在另外一個男人身邊,同樣過得很好、很快樂。
段敘初收回手,狹眸眯起陰鷙地緊鎖著房間裡的裴言嶠,這時裴言嶠感覺到彷彿有芒刺在背,皺著眉頭警惕地回過頭,目光與段敘初的相撞,他眼中的笑意驟然散去,繼而結成冰霜。
蔚惟一覺察到不對勁,靠坐在床頭去拉裴言嶠的手臂,“怎麼了三哥?”
“沒事。”裴言嶠轉過身握住蔚惟一的手,深褐色的眼眸裡盛滿笑意,他溫和低沉地說:“門外有個人,不知道是不是來探望你的,我去看看。”,雖說他並不認識段敘初了,但段敘初眼神裡的敵意,讓他大概猜出段敘初的身份。
裴言嶠尚未鬆開蔚惟一的手,段敘初猛然間推開門大步走進來,裴言嶠坐在床頭乾脆也不起身了,抬眸狀似溫和地詢問:“你是。。。。。。。?”
“段敘初。”
淡淡的三個字,卻讓蔚惟一整個人猛地一顫,笑容一點點僵住,她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抽回被裴言嶠緊握的手,尋著段敘初的方向望過去,“你怎麼突然來了?”,她以為段敘初只是暫時哄騙囡囡,沒有想到他這麼快就從國外回來了。
上一秒裴言嶠的掌心裡握著蔚惟一溫軟的手,這一時刻變得空空如也,冰冷的空氣從指尖滑過,似乎蔓延到心裡一樣,讓他的整顆心都寒下來,抿著薄唇坐在那裡,沒有說話。
段敘初的視線落在蔚惟一的左手上,無名指上沒有戴他送的那枚戒指不說,而且手腕上原本的玉石手串換成了墨綠色珠子串連起來的手鍊,他的心臟抖地一縮,又怒又痛之下勾起唇角冷聲譏誚,“我再不回來,恐怕我的女人就屬於我最好的兄弟了吧?”
段敘初的語氣不善,蔚惟一卻不想跟他發生爭吵,淡淡地解釋,“三哥他失憶了,不記得你們之間的兄弟情義。”
現下這種情況,段敘初親眼看到蔚惟一和裴言嶠那麼親暱,再想到蔚惟一被裴言嶠親吻,他理所當然地以為蔚惟一這話是在維護裴言嶠,“所以呢?”,段敘初挑起英挺的眉毛,居高臨下地站在那裡,眯起的狹長眼角掠過裴言嶠,“就因為失憶了,他就可以不顧及兄弟情分,正大光明地霸佔我的女人嗎?”
蔚惟一尚未說話,裴言嶠先開口,“段敘初。”,他站起身與段敘初差不多的身形,兩人的氣場不分上下,裴言嶠也是用淡淡譏誚的語氣,“我有沒有失憶不是重點,關鍵是你和惟一分手了,其他任何男人都有追求她的機會,也請你放尊重點,不要再左一句你的女人,又一句你的女人,毀了惟一的聲譽。”
“應該放尊重的是你。”段敘初不以為然,仍舊是王者姿態,彷彿掌控一切不容置疑地說:“我從來沒有,以後也不會放棄蔚惟一,她生是我段敘初的人,死也要入我段家的墳墓。
裴言嶠話語諷刺,“是嗎?拋開其他的不談,你一個離過婚,又再次結婚的男人,能給蔚惟一什麼?還讓她做你見不得光的情婦是嗎?你太一廂情願了段敘初,不管當初惟一是怎麼委身於你的,如今有我在,我絕不會再讓你傷害、踐踏她。”
這一番話戳中段敘初的弱點和心坎上,對於自己已經結過一次婚和那兩年給蔚惟一造成的傷害,一直是他心中的最痛,是他覺得最愧對於蔚惟一的,手指關節捏得脆響,段敘初痛楚的目光深深凝視著蔚惟一。
蔚惟一知道段敘初最介意這兩點,在外人看來這更關乎到一個男人最基本的尊嚴,他們兩人這麼幼稚的相互諷刺,她更心疼的當然還是段敘初。
但裴言嶠說得也是事實,更是為了她好。。。。。。。蔚惟一咬了咬唇,轉頭對裴言嶠說:“三哥,你先出去。我和段敘初之間的事,我自己會解決好。”
裴言嶠的脊背微微一震,低頭不可思議地看著蔚惟一,幾秒鐘後他又無聲地笑出來,心中充滿苦澀和自嘲。
在蔚惟一心中到底還是段敘初重要,哪怕他在幫她,見段敘初處於下風,她還是選擇保護段敘初,把他趕出去。
沒關係。
他一直都知道蔚惟一太愛段敘初,既然之前不在乎蔚惟一對自己的態度,現在他又難受什麼?
裴言嶠邁開腿走出去幾步,又停下背對著蔚惟一說:“我就在外面,隨時可以叫我。”
蔚惟一點點頭。
只是裴言嶠沒有看到,他從外面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