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輕,一顆心提著神經也是緊繃的。
裴姝怡唇邊含著淺笑,有著平日裡見不到的嬌美,帶著羞澀和小心翼翼,跟項宇曜認識的那個波瀾不驚的女孩截然不同,彷彿此刻的裴姝怡才是最真實、最動人的。
她的左手伸了出去,用日語快要說出我願意時,項宇曜忽然在一片死寂裡開了口,“等等!”
裴姝怡聞言身子一顫,跟其他人一樣轉頭看向臺下的聲源處,只見項宇曜那抹高大的身形從座位上走過來。
在他那張俊美的臉顯露在燈光下時,觀眾很給面子地發出一陣驚呼聲,一時間臺下議論紛紛,“是項宇曜,果然重頭戲在這個時候。”
項宇曜打斷了整場的氣氛,幾個大步走向舞臺中間,當著幾千人的面拉住裴姝怡的手腕,往後退出幾步,用日語說這場戲今天就到這裡,未完待續,後面的劇情請關注青竹社最新雜誌的聖誕節特別版面。
雖然眾人都很失望,但也理解一般都是暫停在最**,也頓時明白這場戲其實是項宇曜為青竹社做的一個廣告,緊接著他們就把關注點放在了傳奇人物項宇曜的身上,而那個騎士反而被忽略了。
他跪了幾分鐘,似乎有些體力不支,在起身時沒有人注意到他膝蓋下壓著的一片血跡,此刻已經被他的服裝磨掉了,頎長的身形慢慢地退到燈光照不到的地方,右手按在左腰受傷的位置上。
他隔著一段似乎千山萬水的距離,凝視著萬眾矚目下光彩閃耀的裴姝怡,他的薄唇泛著蒼白色,勾出苦澀自嘲的弧度。
手機在這時震動起來,黑衣騎士拿出來看到來電顯示,他細長的眼眸陡然一眯,緊接著轉過身大步往後臺走去。
而事實上裴姝怡完全沒有搞明白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這種急轉而下的狀況讓她愣了幾秒,也是那短暫的時間裡被項宇曜拉住了手腕,隨後她的目光一直放在裴廷清的身上,看到他那樣的笑,裴姝怡的心猛地抽痛了一下。
下一秒鐘見裴廷清大步離開,裴姝怡不由分說地甩掉項宇曜的手,只要碰上有關裴廷清的一切,她立即變得任性而又衝動,根本不去收拾被搞砸的場面,也不顧還在場關注著她的上千人,裴姝怡轉過身就要跑出去。
項宇曜見狀連忙去拉裴姝怡的手臂,他以為但凡有點理智的人,都不會在這時突然跑開,何況裴姝怡平日裡是那麼冷靜穩重,但他又怎麼能體會到裴姝怡愛裴廷清有多麼奮不顧身、堅定決絕?
於是下一秒鐘,裴姝怡突然抬起另一隻手,當著社會名流和項宇曜眾千粉絲,以及下屬的面,“啪”的一個耳光,迅速又狠戾地甩到項宇曜的臉上,這讓所有人都震驚了。
感覺就像被雷劈了一樣,不敢相信裴姝怡竟然出手打項宇曜這樣在全東京聲名顯赫的大人物,想想多少人巴結、討好,或尊崇、膜拜項宇曜,這個不識好歹的大學生打項宇曜,是有幾條命不夠賠的。
當事人卻根本不考慮這些,在項宇曜下意識的放手後,裴姝怡提著長長的裙襬疾跑出去,而臺下的蔚承樹和杜詩嫻反應過來後,連忙離開座位也跟著追了出去。
裴姝怡出了禮堂後,並沒有看到裴廷清的身影,她也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去找,僅憑著直覺從其中一條路上往校門口跑。
外面剛下過雪,地上有積雪並且很滑,裴姝怡穿著高跟的鞋子,一點也不方便,她乾脆把鞋子脫下來,直接丟到一邊,不顧任何形象在雪地上赤腳奔跑起來。
此刻她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她不能讓裴廷清離開,她一定要留住裴廷清。
然而校園太大,她跑了幾分鐘仍舊沒有看到裴廷清,腳掌被凍得很疼、很僵硬,快沒有知覺了不是自己的一樣。
但裴姝怡顧不上這些,她依然在路燈下跑著,長髮和裙襬飛揚起來,這樣的畫面其實很唯美,像是暗夜裡的白色精靈,直到裴姝怡腳下一滑,踩在裙子上,她不小心跌到地上。
裴姝怡卻像是陷入瘋魔一樣,重新起身要繼續去追裴廷清,卻被找過來的杜詩嫻拽住手腕,“姝怡。”
裴姝怡的步伐一頓,猛地回頭看向杜詩嫻,她一邊掙脫反抗著,“放開我!”
杜詩嫻被裴姝怡眼中的血色嚇到了,差點就鬆開裴姝怡,這一刻的裴姝怡讓她想起那天她第一次去蔚承樹的公寓,到浴室裡給裴姝怡送衣服,裴姝怡也是彷彿誰都不認識一樣,只是拼命地擦著腿,讓人覺得像是被什麼妖魔鬼怪附身了。
杜詩嫻反應過來後,上前一步用力抱住裴姝怡,她聲音顫抖地說:“你怎麼了姝怡?我是詩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