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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水還太淺,不能游泳,在水裡奔跑實在困難,蔚惟一踉踉蹌蹌的,水聲嘩啦啦地響,濺起高高的水花,把她的頭髮和臉都打溼了,所幸海面上此刻已經是風平浪靜,沒有海浪再打過來。

蔚惟一耗費了很大的體力,最終還是跑到離段敘初最近的位置,海水只到她的脖頸,不至於淹沒她,她站在那裡盯著海面,漆黑而平靜的,根本不見段敘初的蹤影。

這讓她感到絕望而恐懼,就跟那晚跪癱在雪地裡懷中抱著血淋淋的死嬰一樣,她渾身不停地顫抖著,聲嘶力竭地喊:“段敘初——”,眼淚猝地滾落而出,不一會她已經是淚流滿面,像是沒有了力氣,她的膝蓋漸漸彎下去。

冰冷鹹澀的海水漫過嘴鼻,蔚惟一卻感覺不到那種窒息,唯有整顆心抽搐著,痛不堪言,隔了半分鐘聽不到回應,蔚惟一哽咽的聲音低下去。

這一刻她才知道原來支撐她活下去的,不是蔚墨樺、不是殺父之仇,也不是她奪回家產的使命……而是段敘初這個男人。

她活著,是為了再次走到他身邊,恨也好,為死去的女兒復仇也罷,無論以何種心態、何種目的,她所求,原來只是想留在他身邊。

她曾經割腕,血一點點流出來,恍恍惚惚之際,她突然想起段敘初,於是她立馬為自己撥打了急救電話,那時她想她不能死,她要找他,為自己的女兒償命。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喜歡他,但她從來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對他用情竟如此之深,深到他是她活下去的動力,深到沒有了他,她竟然沒有再活下去的意念。

原來她這麼自私,她自以為自己冷靜清醒,這一刻才發現她其實是為了愛情而活的女人。

“段敘初——”蔚惟一歇斯底里、泣不成聲,只感覺到冰冷的海水漸漸地漫上來,覆蓋住她的眼睛,酸澀而漲疼,讓她無法再睜開,她出於本能地閉上。

恰在這時前面不遠的水中傳來“嘩啦”一片響動,蔚惟一渾身一顫,猛地睜開眼睛看過去,只見那裡已經露出海面的一張模糊的臉。

蔚惟一的眼淚一下子凝結在瞳孔裡,回過神來後她一面往前走,失聲叫著他的名字,“阿初——”

段敘初聽到這一聲哭喊,他整個脊背一震,像是僵在原地一樣,好半晌才慢慢地轉頭,一眼看到站在那裡哭得快要脫力的蔚惟一,他的瞳孔猛地一陣緊縮,緊接著疾步向她走過去,“你做……”

話還沒有說完,蔚惟一突然猛撲過來。

段敘初猝不及防之下一個踉蹌,不受控制地往後退出幾步,好不容易才穩住身形,正要伸出手臂反抱住她。

蔚惟一卻在這一瞬間用兩條手臂死死地抱著他的脖子,腿也纏住他精壯的腰身,整個人掛在他的身上。

她的半邊臉緊緊貼在他的脖子上,滾熱的淚水淌入他的脖頸,語無倫次地、低低地哀求:“不要阿初……不要再丟下我一個人……求你了……”

段敘初墨色的瞳孔一下子放大,展開的手臂生生地頓在半空中,漸漸變得僵硬,他渾身的肌肉都緊繃著,跟個雕像一樣,做不出任何反應。

直到感覺那一片滾燙的淚水暖熱了他冰冷的臉頰,他才終於回過神來,伸手把懷裡哭得沒有力氣的蔚惟一拉出來,他沉著臉色問:“你做什麼?”

蔚惟一瘦削的肩膀顫動,連語句都隨之斷斷續續的,“你又在做什麼?”

“我……”段敘初鎖著蔚惟一蒼白的臉,抬起一隻手掌撫上去,唇角微微勾起,玩味而戲謔的語氣,“你以為我是自殺,所以你害怕成這個樣子?蔚惟一,你是真的在乎我,還是我死了,你就沒有生意了?”

蔚惟一的腦子裡一片混沌,根本沒有聽清楚段敘初在說什麼,朦朧的視線裡只看到他一張一合的兩片薄唇,像是刀削一樣弧線優美,微微彎著,在月色下泛起瀲灩的光澤。

蔚惟一像被誘惑,緊緊地盯住他幾秒,在他不明所以的神色中,她狂猛地吻住他。

“唔……?”段敘初還是第一次被強吻,而且蔚惟一這架勢像是要吃了他一樣,貼上他的唇後她就用牙齒咬他,力道狠得讓他的眉宇一下子緊緊皺起,半天沒有反應過來怎麼回事。

蔚惟一見段敘初雙唇緊閉不願張口,似乎在故意跟她作對,她心中惱恨,又是狠戾地咬下去,下一秒品嚐到鮮血的腥甜滋味,也聽到段敘初從喉嚨深處發出的一聲悶哼,“嗯?!”

腰上突然一緊,男人的一隻大手扣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身,用強悍有力的臂膀將她托起來幾分,禁錮著她的身體,轉瞬間他佔主導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