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覺自己從來都不是對待感情認真的男人,女人在他眼中都一樣——隨便玩玩的娛樂品,或是洩慾品,膩味之後棄了,再換。
裴姝怡並沒有對裴言嶠的話做出什麼評價,只是藉此訓斥裴言嶠,“不管怎麼說,你最好少跟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來往。你就這樣一直玩下去,也不為以後打算?”
“好!好!”裴言嶠連聲應著,滿是無奈地說:“媽讓跟那些女人女人斷,我就斷,媽想讓我做一番大事業,我就做一番大事業……媽說什麼,就是什麼,誰讓媽才是我在這個世上最在乎、最愛的人呢!”
“你……”裴姝怡又氣,又覺得好笑,最終實在沒有辦法了,她擺了擺手,有些惱怒地說:“我也管不了你,省得你嫌我囉嗦。”
裴言嶠低聲一笑,沒有再說什麼。
他按了指紋鎖進去病房,讓母親去換衣服,他則幫母親收拾著衣物,期間蔚惟一三人站在病房門外等候,段敘初一路上都在跟裴言瑾低聲說一些生意上的事,注意力並沒有放在蔚惟一的身上。
十多分鐘後,裴姝怡換好衣服後走出來,向蔚惟一伸出手臂。
蔚惟一一愣,反應過來後連忙收起正在擺弄的手機,走上前挽住裴姝怡的臂彎,笑著說:“伯母,我們走吧!”
於是幾人又往停車場裡走,到了車邊蔚惟一將裴姝怡扶進車子裡,見裴言瑾坐在駕駛座上,似乎裴言嶠並沒有開車過來,因此蔚惟一決定自己開周醫生的那輛車。
只是蔚惟一還沒有動作,另一邊段敘初拉開車門,溫和地說:“蔚小姐,如果那邊太擠的話,就過來坐我的車子。”
蔚惟一覺得搭個便車而已,不會有什麼不好的,她點點頭,“謝謝段先生。”,抬腳就要走過去,手臂卻被裴言嶠從後面猛地扯住,他手下用力將蔚惟一拉回去,一條手臂再次環住蔚惟一的肩,“誰說我大哥的車子裡擠,不能坐下一一妹妹的?”
段敘初聞言放在車門上的手慢慢地僵住,直起身子看向裴言嶠。
由於裴言嶠比蔚惟一高出很多,即便裴言嶠只是擁住蔚惟一的肩,看起來還是像蔚惟一靠在他的懷裡一樣。
段敘初的目光落在裴言嶠繞過蔚惟一的脖子耷拉在她一團柔軟之上的手臂,他的眸色一點點暗冷下去,隱約間又滑過一抹傷痛。
他下班後來醫院找蔚惟一,是想跟蔚惟一一起吃飯的,沒想到遇見裴姝怡,當下又改變注意,想借此機會跟裴姝怡說一些事。
但現下卻碰到這種情況,他心裡有再大的怒火,也只能忍住不發出來,畢竟他身為江家的女婿,沒有立場去跟裴言嶠搶蔚惟一坐哪輛車子的所有權。
段敘初點了點頭,什麼也沒有說,重新關上車門,準備繞去另一邊,但很顯然裴言嶠覺得傷他傷得還不夠,在他身後冷聲譏誚,“其實江家的女婿,我們一家人吃頓便飯,你這個外人跟著去,不覺得很不合適嗎?”
段敘初聞言身形一震,“外人?”,他重複這兩個字,慢慢地轉過身看著裴言嶠,幽魅的眼眸裡抿入一抹血色,他似乎用了很大力氣才開口,“你覺得我是外人阿嶠?”
裴言嶠突然間啞口無言。
蔚惟一瞥到段敘初緊握起的拳頭,手背上青筋暴突,淡藍色的血管浮動,他面上卻沒有什麼表情,但蔚惟一能感受到他心中的痛苦。
他那樣保護裴言嶠,不讓裴言嶠的身世秘密和黑道首領的身份曝光,可見他對裴言嶠有很深的兄弟情義,然而裴言嶠好像很仇恨他,只要能刺激到他的,裴言嶠絲毫不放過。
但他一直忍讓著裴言嶠近乎幼稚的行為,他怒,他不發作;他痛,他不說。
這一刻蔚惟一的心突然疼得厲害。
她突然很心疼這個用表面的強大,來偽裝內心脆弱、偽裝內心痛苦的男人,她甚至想不顧一切地跑到他的身邊,拽住他回屬於他們兩人的海邊小木屋。
蔚惟一用力扯開裴言嶠的手臂,正要走向段敘初之際,段敘初聲線沙啞地開了口,“裴言嶠,我已經解釋很多遍了,我沒有背叛過你們,唐柔晴更不是我殺的。我覺得這12年以來,我做得已經夠多的了,如果你還是認為12年前的那場殺戮是我主使的,我無話可說。這是最後一次我想借你母親,來縫補我們的關係。”
裴言嶠的手指關節早已捏得“咯吱咯吱”的響,緊抿的唇泛起灰白色。
段敘初說完那一番話後,他走過去隔著玻璃窗,微微彎著腰對車子裡的裴姝怡說:“伯母,我公司裡突然出了點事,我要趕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