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買的。”他淡淡地道。
盛寶華又抖了一下。
慕容雲天似笑非笑地看她僵著的後腦勺一眼,轉手拉開左側的妝盒,一陣幽香撲鼻而來,各式胭脂花粉擺了一盒子,當中一盒大紅胭脂尤其醒目。
“給你買的。”他湊到她耳邊,輕輕吐出一句。
盛寶華持續抖動,垂著腦袋不肯抬頭。
“聘禮還在準備,務必會讓岳父大人滿意。”慕容雲天又道。
“不要開玩笑了……”盛寶華終於開口,聲音悶悶的。
“我很認真。”慕容雲天看著她,十分冷靜地道,“好好休息吧,季大俠那邊我會跟他講。”
說完,不待盛寶華開口,他便轉身走出了房門。
眼睜睜看著房門被關上,盛寶華眨了眨眼睛……這算什麼?進來容易出去難?
走出房間,替她關上房門,慕容雲天垂下眼簾,在她門口站了許久。他不敢在房中多待,怕給了她開口拒絕的機會。
在悅來客棧前,她如往常一般笑著撲上來,一把拉住他的衣袖,說,大俠,我可找到你了。
……彷彿中間那段刺從來都不曾存在過一般。
可是隻看她一眼,他便清楚地明白,她根本不曾忘記,甚至於……他將她放入小舟推進湖中時,她很可能是有意識的。
她跟他回慕容府,她看似和以前一樣,一樣笑咪咪地叫他“大俠”,一樣笑咪咪地跟在她身邊。可是他知道,終究還是不一樣了,她沒有再纏著他,要他當她的壓寨相公,她看他的眼神總是透著疏離。
她來歸休城的原因不難猜,她的小心思在他眼中從來都是透明的。她要報復,他便縱容,他也只能縱容,因為他沒有任何解釋的餘地。他要怎麼說?說當時他不知道她還活著?那又如何?因為死了,便被棄了屍?還包庇了兇手?
他甚至沒有面目道歉。
輕飄飄的一句“對不起”,他說不出口。
說他剛任家主,根基未穩,未來的計劃裡曲清商還派得上用場?這樣的話,他也沒有辦法說。
他以為他有時間將她留在身邊慢慢待她好,她報復也好怨恨也好,他都可以隨便她。
只要她能待在他身邊,他都可以由著她,順著她,要怎麼樣都行。
可是他萬萬沒有料到,她會突然說要離開。
飯桌之上,她那樣輕鬆地說出離別之言,慕容雲天便控制不住地失了態,連手中的筷子都握不住。
明明……應該是回來報復他的啊。
為什麼忽然要離開?
在她眼中,他與曲清商是同謀吧,可是她為何什麼也沒有做就離開了?
莫非,對於他……她竟是連怨恨的情緒都沒有了麼?
如果連怨恨都沒有……
那她是不是真的就放下他了?
只要一想到這個可能,他便開始心慌。
一顆心彷彿懸在半空之中沒有著落,空得可怕。
……好不容易失而復得,他怎麼能再鬆開手。
作者有話要說:啊啊啊,我大概是太困了……老眼昏花中不小心刪了一個評……好像是小怪獸的評,對不起啊對不起……抱抱,俺錯嫋……淚奔……
大俠出浴
半夜時分,東邊的院子忽然熱鬧了起來,盛寶華託著腮幫子看著那邊雞飛狗跳人仰馬翻,心情十分愜意。
算算時間,也正好差不多是這個時候,曲清商那張漂亮的小臉這會兒應該變成小花貓了~
秦羅衣說讓一個人不痛快最好的辦法是搶了她最喜歡的東西,再當著她的面狠狠丟掉,盛寶華衡量了一下,覺得做這件事成本和風險都太大,搞不好又把自己搭進去。因此,她選了最簡單好用又方便快捷的辦法,要讓江湖第一美人不痛快,當然是讓她醜得不敢見人!
魚片粥真是個好東西呀好東西,這才是自作孽不可活呢,哼。
轉身打量了一下慕容雲天為她準備的新衣服新首飾,盛寶華毫不留戀地翻窗而去,趁亂摸進了季玉英的房間。
“嘩啦啦”一陣水聲,盛寶華狐疑地看了看屏風後面,莫不是這個時候才洗澡?
“出去。”屏風裡頭傳來季玉英平板的聲音。
盛寶華眨眨眼睛,試探著又往裡走了兩步。
“我說了不需要人伺候。”平板的聲音裡帶了幾分不耐。
盛寶華嘿嘿一笑,起了促狹的心思,繼續往走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