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夜色下,這窄小廚房外小道里一個穿著淡藍色輕便衣裳的少女沒有蒙面,拿著一個上面有八卦圖案的道家古怪羅盤、正蹙著眉看著她,神情無比悲傷。
那神態好像快要哭了般,正用一種迷惘的神情看著她。
鬼影般的漂亮少女一頭及肩深紅髮絲,她雙手無力垂在身體兩側哽咽問她:
「妳為什麼不回來?妳為什麼還要待在尹翌涼身邊?妳答應大家的都忘了?我等著妳回來好久了,妳說過要唱……」
話還沒說完,少女卻觸電般看向於雙右後方方向。
於雙都沒聽懂她在說什麼呢就被她驚恐的反應嚇到快速回頭,看到的卻是空無一人的迴廊轉角,而等她困惑回頭少女已經不見了,留她一隻貓坐在原地,像做了一場夢。
可是不應該是幻覺,她的幻覺一直都是模糊不清的,那少女受傷的神態彷佛還在眼前……
下一秒於雙便知道少女消失的原因了,因為尹翌涼緩緩的從轉角那處走了出來。
尹公子依然溫潤無慾完美無瑕,他來到她面前將她抱起,於雙可以感覺到他的手掌穿過她腋下將她溫柔抱起沒有任何惡意。
可是尹翌涼的手掌卻剛好貼在她心臟那一塊,感受著她此刻因緊張驚懼而急速跳著的心臟。
只見尹翌涼眉眼淡淡,輕聲問道:
「深水宮的允兒沒有蒙面這樣魯莽的來到此處只為見妳,妳,是深水宮的誰?」
於雙驚惶的微微顫抖,張嘴發不出聲音。
好一會,她才輕聲回答:
「其實我記不清了。」
那日她跟尹翌涼坦白了她不明不白的全部。
睜眼便失憶、遊蕩遇上陳伯又遇上不知名教眾,誰都不跟她說她是誰……
但於雙沒有說出師父和毒藥的事,那將會太過複雜,尤其一旦真的扯上尹翌涼痛恨的無耳教那便沒完沒了。
她要走了,要離開尹翌涼了,沒必要說太多,只要能脫身就行。
尹翌涼聽完後沒有說什麼,順順她的毛就帶她回房,像往日那樣讓她在枕邊睡下。完全不怕她會加害於他,依然信任的讓她在枕邊睡下。
於雙躺在尹翌涼身邊看著他的睡顏,幾乎看了一夜。
之後的兩天裡兩人都相安無事,一樣的閒聊和輕撫,只是尹翌涼常常走神若有所思的模樣。她要贈給尹翌涼的兩句詩句也一直藏在行李的某處。
今日,於雙終於等來逃脫的機會。
本來在小翠下人乘坐的那大馬車裡與大家撒嬌,她找到了個他們聊得正熱烈無人注意的時刻從腳邊溜出了馬車,悄聲跳出馬車。
幾乎沒有聲音的,落在了外頭泥地上。
這處是城外不遠處的野地,她馬上往草木叢生處鑽去,沒多久就隱入亂草中。趴著往尹翌涼那一列馬車遠遠離去的影子看,有種忐忑唯恐被發現的驚恐,還有自嘲的悲哀。
還有,如釋負重的感受。
活在尹翌涼身邊太累了,那樣完美的人,那樣複雜的時局。
馬車終於在曲折又高低起伏的小路上失去的蹤跡,她站了起來,仰起貓頭看看太陽的方向。
尹翌涼他們往北歸返宅邸,而她,要往東走去。
每每想起師父紙片上的east字眼與那突然出現的心傷少女,就有種怪異的心跳加速感,必定有些什麼是她不知道卻必須知道的。
是福是禍不知道,但她想離開尹翌涼身邊卻是千真萬確的事。
*****************************************
三天,三天裡尹翌涼都沒有出現在她面前,於雙終於放心了些。
那日她跳下馬車後就往城裡走,在城裡像只老鼠一樣躲躲藏藏竄來竄去,終於跳上了列往東走的商隊,這商隊有五輛馬車和一堆護衛很靠得住的樣子。
很快就把哪裡有食物哪裡躲起來很舒服都弄清楚了,整天無所事事的在車上死角玻а鄞蠑���
想起那日少女用手中奇異羅盤找到她的藏深處,於雙很放心,神通廣大的師父和少女要找她一定是可以找到的。
只是沒想到第四日出現在她面前的,卻是尹翌涼。
尹翌涼伸手將她從藏身處裡跩出,與於雙驚恐的貓目四目交接。
她全身的毛都驚恐到豎起來了,尹翌涼卻神態平淡把她往懷裡一塞就跳下還在行進的馬車,給旁邊護衛看看他跩出的是毛團貓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