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秦家會不遺餘力。
李明允扭頭看了眼在身後不遠處的馬友良,心中隱憂,他不怕秦家在北山道埋伏了多少殺手。 依寧興的實力,應該能解決,但若隊伍中有內賊……自從整編了隊伍之後,以馬友良為首的北大營的勢力已經逐漸減弱,而秦承望的落馬,也讓馬友良安分了些,但是。這些還不夠,不怕一萬,只怕萬一,這萬一的可能性也許會造成不可估量的後果。
“大哥,要不……”寧興隱蔽的做了個“殺”的手勢,李明允的擔憂也正是他的擔憂,馬友良始終是個隱患,只有除了他。才能永絕後患。
李明允長吁了口氣,搖搖頭,馬友良在沙溢城和勝州的表現雖然讓不少北大營的弟兄失望。但他統領北大營多年,在北大營兄弟的心目中還是有著不可動搖的地位,若是這時殺了馬友良,難保北大營的弟兄軍心動搖,這樣一來,秦家更是有機可乘,再說,馬友良有沒有異心也只是他的猜測,他總不能因為懷疑人家就要殺人吧!
“留意他的舉動便是。”李明允嘆道:“人證那邊還需加派人手。”
寧興有些失望,但還是尊重大哥的意見。
“人證那邊沒問題。有葛彪看著,只要葛彪沒倒下,誰也別想靠近囚車。”
李明允點點頭,再次凝望遠山:“那……就出發吧!”該來的躲不過,明知山有虎也必須向虎山行。他是可以選擇更安全的路徑回京,但得多走十多天的路程。前些日子收到密報,秦家然派殺手夜探李府,幸虧李府有趙卓義守衛,靖伯侯也有派出暗衛守護李府,有驚無險,可他不放心,萬一秦家狗急跳牆,林蘭出什麼事,他會後悔一輩子,所以,即便這條路兇險萬分,他也毫不猶豫的選擇,只求能儘快趕回京城。
寧興大手一揮,高聲道:“全軍將士聽令,全速前進,務必在天黑前出北山道。”
北山道橫穿太行山脈,蜿蜒數十里,山路並不長,但有幾處艱險,正常行軍速度天黑前出北山道絕對沒問題。
三千鐵甲很快消失在群山之中。
一進北山道,道路兩邊濃密的樹林遮天蔽日,溫度驟然降下來,絲絲寒意透過戰衣,透過毛孔,滲入血液,讓人不禁汗毛聳立,風在林間穿行,帶出一聲聲呼嘯低鳴,彷彿鬼哭狼嚎,陰森的氣氛讓人產生緊張與壓抑,大家的精神都高度集中起來,一邊快速前行,一邊警惕的觀察周圍的情況。
突然前方開路的林風勒馬停住,寧興忙示意隊伍暫停,神情凝重。
“怎麼回事?”寧興問前來回話計程車卒。
士卒道:“嚮導說,前面是一片密林。”
寧興心一凜,這麼說,前面就是最適合埋伏的地點了麼?
寧興做了個手勢,幾十個護衛頓時抽出長刀,手持盾牌把李明允圍護起來,後面的葛彪接到前方傳來的暗示,一揮手,他的隊伍以囚車為中心迅速收縮,也做好了防禦的準備。而那幾個奉命盯緊馬友良的護衛也握緊了手中的鋼刀,一旦目標有異動,就全力擊殺。
“前進!”寧興低沉的嗓音隨著呼嘯的風傳開去。
隊伍緩慢前行。
當寧興等人進入到這片密林中,忽然,風中傳來一聲異樣的聲音,寧興瞳孔緊縮,大喝一聲:“小心敵襲!”
林中數支羽箭閃電般飛出,目標直奔李明允。
“鐺鐺鐺”
一陣金屬撞擊的聲音響起,幾支羽箭被打落,同時身後傳來如雷奔騰的聲音,李明允回頭望去,只見後方山道上方滾下無數巨石,捲起塵煙滾滾。
“糟了,囚車還在山道上。”李明允失聲道。
寧興急聲道:“保護李大人。”
話未落音,無數飛箭如暴雨般從密林深處飛來,嗖嗖作響,直將呼嘯的風聲都掩蓋了去。
李明允立即翻身下馬,護衛們手持盾牌把李明允嚴嚴實實的圍護起來。
箭矢擊在盾牌上,紛紛掉落地上。
箭雨不曾停歇,而是越來越密集,如鋪天蓋地的飛蝗,這一次,目標是林中的所有人。
頓時有將士中箭,哀嚎聲此起彼伏,甚是恐怖駭人。
寧興打落幾支羽箭,心中大罵:一群縮頭烏龜,只知道躲在暗處放冷箭,有種的出來跟爺真刀真槍的幹一場。
“立盾,立盾……”寧興大聲喊道。
所有將士紛紛立起盾牌,圍成一個鐵桶。
箭雨足足射了一刻鐘,才停下。密林深處突然沒有了動靜,死一般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