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過來取藥。”楚君浩適時提醒她。
林蘭好似恍然,哎呀一聲:“我一回營就聽說幾位將士訓練的時候受傷了,一直在忙活,藥品都還沒來得及盤點。”
對方的丹鳳眼眼角挑了挑,輕嗤道:“就你這小氣的性子,自己有多少家底還不是一清二楚?還需要盤點?盤算著別給我都搶了去才是真的吧!”
林蘭很惱火,此廝說話實在不討人喜歡。
文山手腳很快,等林蘭帶著楚君浩到醫藥處時,該藏的東西都藏好了,原本堆得滿滿當當的屋子,現在空蕩蕩的,只餘屋角一堆藥材。
林蘭從楚大夫眼裡看到了失望,這廝定以為可以痛快的洗劫一番,沒想到還不夠他塞牙縫的。
“就這麼些?”楚君浩毫不掩飾的失望道·失望之餘還有些隱隱的惱怒,這個醫官實在是太不稱職了。
林蘭苦著臉道:“就這麼些了,不然我幹嘛去你醫藥院?”
楚君浩做了兩個深呼吸,平復心情·問:“你能給多少?”
林蘭仲出三根手指,三成。
楚君浩蹙了蹙眉,一雙鳳眼越發細長。須臾,伸出一隻手,神色堅決:“醫藥院的傷患實在太多了,等後方補給上來,我一定如數奉還·親自給你送去。”
林蘭斟酌再三,牙一咬,心一橫,如同壯士斷腕般決然道:“好,五成就五成,但你得說話算話。”
本想叫他立字據的,但是,戰時誰還來計較這些·他若是個言而有信的君子,自然會歸還,若是言而無信·可以找出千百種理由來賴賬。其實這藥送出去,她也沒打算往回要。人家又不是拿去牟利的,都是救人而已。
林蘭的爽快,總算叫冰塊臉上露出了一絲暖色,林蘭讓文山把藥盤出一半來。
文山很配合的垮著臉,心疼的跟割他的肉似的,嘰歪道:“林大夫,咱們統共就這些,要是特使大人怪罪下來······”
林蘭暗贊文山機靈,故意唬著臉訓斥道:“你嘰歪什麼?都是救人用的·特使那裡,我自會去交代,藥不夠,咱們另外再想辦法就是。”
楚君浩神情複雜的看了眼林蘭,心道,這小子還不算太糟糕。
林蘭十分欽佩自己的先見之明·還好動作快,她相信,若是楚君浩見到她的存貨,定會兩眼放綠光,不謀個幾大車去斷不會罷休,就沒見過問人家拿藥還要的這般理直氣壯的。
送走楚君浩,林蘭總算鬆了口氣,回到自己屋子,李明允還沒回來,一直等到晚飯都涼了,李明允才一臉疲憊的回來了。
林蘭忙打水給他洗臉淨手,邊道:“飯菜都涼了,我讓人拿去熱一熱,你先歇會兒,喝口茶。”
李明允隨和道:“不用麻煩了,隨便吃點就是。”
“那怎麼行?冷飯冷-菜的傷胃,再說等過了陰山,指不定連頓熱乎的都吃不上了,趁這會兒有條件,多吃一頓好的也是好的。”林蘭說著,讓文山把飯菜拿去熱了。
李明允自己動手倒了杯茶,坐下來,揉了揉發脹的腦仁。
“今天都議了什麼?看把你給累的。”林蘭憐惜道,要去替他按摩。
李明允卻是不讓,拉了她坐下:“這些日子你也受累了,好好歇會兒吧!”默了默又道:“今日勝州守備馮大人來了,秦副使許是聽說邊關戰況不利,膽怯了,非要馮大人排三千兵馬護送,連馬友良都跟他一個鼻孔出氣,弄的馮大人好生氣惱,這勝州是邊關要塞,防禦之事一刻不得鬆解,更別提隨意調撥軍隊。”
林蘭嗤鼻道:“他這麼貪生怕死的跟來作甚?來撿現成便宜的?就算有便宜也不是隨隨便便可以撿的。我說呢!他和馬將軍鬼鬼祟祟的嘀咕什麼,準沒好事。”
李明允一聲冷笑:“他還能嘀咕什麼?挑撥離間唄!寧興是主將,且隊伍千人馬原是西山大營的,二千來自北山大營,這西山大營和北山大營一直較著勁,秦承望只消說,萬一遇險,寧興肯定讓北山大營的將士去當炮灰,馬將軍不急才怪。”
林蘭憂心道:“大軍不能一條心實在是個隱患,而且,咱們也沒料到形勢變化的如此之快,看來突厥人根本無心和談,和談不過是他們拖延時間,麻痺我軍的策略罷了。當初,我還是想的太簡單了,這趟差事實在是兇險。”
李明允安慰道:“既來之則安之,何況靖伯候給我派了個好幫手,咱們謹慎些,應該無大礙的。”
看李明允眼神閃爍,林蘭馬上警覺道:“你可別打什麼主意,我是定要跟你去狼山的,你別想把我扔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