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蔣四爺盯著白玉堂冷笑,“你方才說展昭是你的朋友。可是你從小到大又何嘗會為了一個朋友跟兄弟翻臉?你剛才進門的時候,氣勢洶洶,橫眉立目,現在又面露焦急,雙眼泛紅,看來你心裡一定又是著急又是生氣,急是為了展昭,氣是為了你四哥。白玉堂,白小五,你為了一個才認識了沒幾年的朋友就跟你的結義兄弟大呼小叫,要是我給你一把刀,你是不是還要為了這個展昭砍你四哥一刀?!”
說著,蔣平一拍桌子站了起來,盯著白玉堂的眼睛罵道:“你個沒良心的臭小子,為了個朋友就跟我大呼小叫。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搶了你老婆,你跟我興師問罪來了呢!”
蔣平此話一出,卻不想剛好戳中了白玉堂的心事。在他的心中,雖然從未想過把展昭當成老婆,卻的確對他存了對普通男子不會產生的心思。陷入感情的男人,心思多少有些相通。即便明知道對方的武藝才智恐怕還比自己略勝一籌,卻總是忍不住想要去保護對方。這就是所謂的關心則亂。白玉堂此番闖聚義廳跟蔣平叫板,又何嘗沒有這個原因在內?
因此聽了四哥這句話,白玉堂的臉色一陣白一陣青,片刻之後又漲紅成了一片。蔣平只知道白玉堂這小子自小生得好,明明是個臭小子卻長了一張女孩一樣明豔的臉,小時候沒少因為這個被身邊的小孩子取笑。最初他不懂事,聽了人家取笑生氣了就漲紅著一張臉不知道該怎麼反擊。後來長大一點,學了武功以後也就不會再臉紅了,因為他學會了直接動拳頭。笑話他的人吃了虧,自然就把他貌若好女、性如修羅的名聲傳了出去。這都多少年了,大家一處伴著長大,蔣平早就忽略了白玉堂出色的長相,可以透過他的外表看到這傢伙又狠又毒,讓人絲毫不敢怠慢的臭脾氣。
今天突然又見到這傢伙臉紅,竟然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生生嚇了一跳。蔣平心道,莫非是自己方才這句試探的話湊巧說中了他的真心不成?這傢伙為何臉紅?難道自己說對了,他當真是為了老婆來跟我興師問罪來了?
蔣平回想起方才自己在水裡掐著展昭的脖子灌水的情形,又看了一眼白玉堂紅著臉站在面前的樣子。恍惚間,他彷彿看到五弟穿著紅衣服扯著媳婦來給自己敬茶,結果那媳婦一抬頭,竟長了一張展昭的臉,嚇得蔣平臉上一白,急忙搖了搖頭咳嗽一聲,對白玉堂道:“好了好了,我不跟你胡扯了。你想見展昭不是嗎?他就在後山的地牢裡呢,你自己去找吧。不過我可提醒你,大哥和三哥還在開封府裡關著呢,你小子別重友輕兄,心一軟再把他給放了。我們可是要拿他換哥哥呢!喂!小五!白玉堂!你站住!我還沒說完呢!”
白玉堂剛剛被戳中了心事,正不知道要怎麼面對蔣平。現在聽到了展昭的下落,一顆心早就飛到後山去了,還哪有心思聽蔣四爺囉嗦。他健步如飛,幾乎是一路運著輕功飛奔到了後山。來到地牢門口,立刻喝令看門的家丁將牢門開啟。後山的地牢一般是用來關押闖入陷空島作亂的賊人所用,雖然名叫地牢,卻並不在地下,而是依著山掏了一個巨大的山洞建造而成的。
如今雖然是夏天,但是山洞之中依舊十分陰冷。白玉堂一進入牢門,一股寒氣夾雜著腐朽腌臢的味道便撲面而來。白玉堂心中一緊,忍不住暗罵四哥這個病鬼真是缺德,竟然把展昭扔到這種又髒又臭的地方。這樣想著,他便將身邊的家丁招呼過來,喝問道:“剛才押來的那個年輕人關在哪裡?”
那家丁急忙答道:“這裡如今只關了他一個人,在最裡面的——”
家丁察言觀色,見白玉堂似乎十分關心那個囚犯,便不敢再往下說了。白玉堂聽得不耐煩,一邊往裡面走一邊喝道:“最裡面的哪裡?還不快說!”
“是!”家丁不敢怠慢,只能硬著頭皮道,“最裡面的水牢。”
“什麼?!”白玉堂一瞪眼,嚇得家丁腿一軟差點暈過去。
白玉堂心急如焚,急忙一把揪住他,往前邊一扔,“還不快帶路!”
“是!”家丁連滾帶爬地在前邊小跑著帶路,白玉堂緊跟,走了有半柱香的工夫才來到整座地牢的最裡面。白玉堂來到水牢門口,喝罵著家丁讓他趕快開門。大門終於開啟,白玉堂往裡面一看,微弱的燈光下,在一片冰冷漆黑的水中,用鐵鏈鎖著一個雙眼緊閉,面如白紙一般的年輕人。這人只有半個身子露在水外面,顯然已經昏了過去,正是讓白玉堂朝思暮想了好幾天的展昭!
白玉堂心如刀絞一般,立時跳入水中,踩著水底來到展昭身邊,用力將他的身體托出水面。那家丁有眼色,也跟過來幫展昭解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