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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部分

職責,不知道憐憫和同情的人請求。他繼續說:

“上帝和大自然要你做一個傳教士的妻子,他們給予你的不是肉體上的能力,而是精神上的票賦。你生來是為了操勞,而不是為了愛情。你得做傳教士的妻子——一定得做。你將屬於我的,我要你——不是為了取樂,而是為了對主的奉獻。”

“我不適合,我沒有意志力,”我說。

他估計到一開始我會反對,所以並沒有被我的話所激怒。說真的他倚在背後的一塊岩石上,雙臂抱著放在胸前,臉色鎮定沉著。我明白他早己準備好對付長久惱人的反抗,而且蓄足了耐心堅持到底——決心以他對別人的征服而告終。

“謙卑,簡,”他說,“是基督美德的基礎。你說得很對,你不適合這一工作。可誰適合呢?或者,那些真正受召喚的人,誰相信自己是配受召喚的呢?以我來說,不過是塵灰草芥而己,跟聖·保爾相比,我承認自己是最大的罪人。但我不允許這種個人的罪惡感使自己畏縮不前。我知道我的領路人。他公正而偉大,在選擇一個微弱的工具來成就一項大事業時,他會藉助上帝無窮的貯藏,為實現目標而彌補手段上不足。你我一樣去想吧,簡——像我一樣去相信吧。我要你倚靠的是永久的磐石,不要懷疑,它會承受住你人性缺陷的負荷。”

“我不瞭解傳教士生活,從來沒有研究過傳教士的勞動。”

“聽著,儘管我也很卑微,但我可以給予你所需要的幫助,可以把工作一小時一小時佈置給你,常常支援你,時時幫助你。開始的時候我可以這麼做,不久之後(因為我知道你的能力)你會像我一樣強,一樣合適,不需要我的幫助。”

“可是我的能力呢,——要承擔這一工作,又從何談起?我感覺不到燈火在燃燒起——感覺不到生命在加劇搏動——感覺不到有個聲音在勸戒和鼓勵我。呵,但願我能讓你看到,這會兒我的心象一個沒有光線的牢房,它的角落裡銬著一種畏畏縮縮的憂慮——那就是擔心自己被你說服,去做我無法完成的事情。”

“我給你找到了一個答案——你,聽著。自從同你初次接觸以後,我就已經在注意你了。我已經研究了你十個月。那時我在你身上做了各種實驗,我看到了什麼,得出了什麼啟示呢?在鄉村學校裡,我發現你按時而誠實地完成了不合你習慣和心意的工作。我看到你能發揮自己的能力和機智去完成它。你能自控時,就能取勝。你知道自己突然發了財時非常鎮靜,從這裡我看到了一個毫無底馬罪過的心靈——錢財對你並沒有過份的吸引力。你十分堅定地願把財富分成四份,自己只留一份,把其餘的讓給了空有公道理由的其他三個人。從這裡,我看到了一個為犧牲而狂喜揀起我所感興趣的東西那種馴服性格中,從你一直堅持的孜孜不倦刻苦勤奮的精神中,從你對待困難那永不衰竭的活力和不可動搖的個性中,我看到了你具備我所尋求的一切品格。簡,你溫順、勤奮、無私、忠心、堅定、勇敢。你很文雅而又很英勇。別再不信任你自己了——我可以毫無保留地信任你。你可以掌管印度學校,幫助印度女人,你的協助對我是無價之寶。”

罩在我頭上的鐵幕緊縮了起來。說服在穩健地步步進逼。我閉上眼睛,最後的幾句話終於掃清了原先似乎已堵塞的道路。我所做的工作本來只是那麼模模糊糊,零零碎碎,經他一說便顯得簡明扼要,經他親手塑造便變得形態畢現了。他等候著回答。我要求他給我一刻鐘思考,才能再冒昧地答覆他。

“非常願意,”他回答道。一邊站了起來,快步朝隘口走了一小段路,猛地躺倒在一塊隆起的歐石南地上,靜靜地躺著。

“我不得不看到並承認,我可以做他要我做的事,”我沉思起來,“如果能讓我活命的話。但我覺得,在印度的太陽照射下,我活不了太久——那又怎麼樣呢?他又不在乎。我的死期來臨時,他會平靜而神聖地把我交付給創造了我的上帝。我面前的情況非常明白。離開英國,就是離開一塊親切而空蕩的土地——羅切斯特先生不在這裡。而即使他在,同我又有什麼關係呢?現在我就是要沒有他而活下去。沒有比這麼日復一日地苟延殘喘更荒唐更軟弱了,彷彿我在等待不可能發生的情況變化,從而把我和他連結在一起。當然(如聖·約翰曾說過的那樣)我得在生活中尋找新的樂趣,來替代己經失去的。而他現在所建議的工作,豈不正是人所能接受,上帝所能賜予的最好的工作?從其高尚的目的和崇高的結果來看,豈不是最適合來填補撕裂的情感和毀滅的希望所留下的空白?我相信我必須說,是的——然而我渾身發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