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西頭的李揚家,更是隻有狐兔為鄰。沿路走來,發現了十來處狐兔巢穴,在洞穴外迎風醉舞的白狐和草叢裡晃悠的白兔,見人過來並無躲避的意思,蕭湄笑稱:由此可見,李揚這廝睦鄰友好的功夫下得相當足。來到李家那幢與眾不同的青磚碧瓦的獨幢小院前,蕭湄驚歎:“李家還是村裡的首富哦,這屋子都與眾不同的。”李揚在屋裡聽到人聲,出來,看到蕭湄二人,竟然沒有吃驚,十分坦然的說:“仙子果然找來了。”爾後將兩人請進屋,對於黎青琰,他好奇的打量了兩眼,打了聲招呼,沒得到回應,也沒在意。“你家附近定居的狐兔都是白色的啊。有什麼緣故不?”蕭湄自來熟的在屋子裡賣相最好的那張椅子上坐下來,東張西望的同時,漫不經心的問。
“沒有建立流花要塞以前,這裡是一片沼澤,叫做白霧沼澤,生長著很多白色的靈獸。現在,白色的靈獸只剩些價值不高的狐兔類了。”李揚喟然長嘆,很有些惋惜的樣子。
“那麼久遠的事情都知道,想必蜃獸的事情,你也知道嘍?”蕭湄單刀直入,沒有一點兒鋪墊,直接轉向了來的目的。
“蜃獸,呵呵,當然知道。”李揚沒有馬上回答,神色有些恍然,像是在搜尋什麼久遠的記憶。也不催他,蕭湄打量著屋中央地面餘燼未熄的火坑,以及從屋樑垂下來的鐵鉤上掛著的陶壺,也回憶起前世裡,在老外公家裡冬日燒柴取暖的場景,有些唏噓。
片刻之後,李揚還神來,見蕭湄打量那個火坑,主動介紹說那叫火塘。他從鐵勾上取下燒得黝墨的陶壺,用桌上放的土碗倒了兩碗熬得濃釅的茶水,說:“沒有啥好招待的,請仙子嚐嚐這糊湯茶吧。”瞟了眼碗中黑糊糊的茶,蕭湄沒有勇氣喝進去,搖搖頭說:“剛在你們要塞那個奸滑似鬼的龍大帥府裡喝多了,現在不渴。”“哦——”了一聲,彷彿有些意味深長,讓蕭湄等他下文的時候,李揚自顧自的端起茶碗就灌,像是怕茶冷了變質一樣,不僅把倒在碗裡的茶湯喝光,還把陶壺裡的茶湯都倒出來喝得涓滴不剩。
“喂,姐的話還沒回答呢?”其實人家也沒做什麼,蕭湄也不曉得為何有暴打李揚一頓的衝動,也許認為他扮豬吃老虎的在耍她玩吧。李揚抹一把嘴唇,才點頭說:“嗯,這是我娘讓我喝的,孃的話,不能不聽。”
“你娘沒教點待客之道?”蕭湄不客氣的問。她現在覺得剛才應該嚐嚐那茶湯的。
“呃,咐?哦,是蜃獸的事情吧。”李揚拍拍額頭,表示忘了,一幅憨厚的樣子。可是蕭湄總覺得他屬於狡如狐精如兔的型別,不斷提醒自己彆著了道兒。
跑回裡屋一陣翻騰之後,李揚樂顛顛的捧著個破木盒子出來,獻寶般的說:“我老爹得的上古預言書抄本,書上推算到現在是末世,天條失效,凡間仙魔亂舞。”
“行了,別廢話了,趕緊拿那什麼書的來給本仙子過目,看是哪個不知死活的傢伙胡編亂造。”感到盒子裡異常的能量波動,引得貼身的玉佩發熱了,玉老更是急吼吼要求她把盒子裡的東西拿到手,所以蕭湄沒辦法表現得優雅,險些就伸手去搶了。“仙子請看。”李揚文謅謅的說了一句,話音未落,手裡已經空了。又見綠蝌蚪符文!開啟黑盒子,見到那本爬滿符文的古書封面,讓蕭湄有種如避蛇蠍的念頭,扔下那書就暴閃出屋。“仙子呢?”李揚不知是真傻,還是裝傻的環顧左右,爾後揀起那本書,追出門。黎青琰也跟著追了出去。
蕭湄在一望無垠的田野上發足狂奔,跑到一個乾涸的彎月形水塘,才停了下來。一屁股坐在硬結的淤泥面上,忍受著細小的飛蠓蟲的侵擾,她拽斷身邊的毛蠟燭細長的杆子,像是發洩心頭的恨意或者莫名的恐懼般,恨恨的一口咬下。
玉老在玉琅寰天裡吼:“為什麼要丟掉碧海天書。”
“畫滿綠蝌蚪的鬼畫符,就是碧海天書啊,姐幫你畫一百本,不,畫一千本!呸,什麼玩意兒!”蕭湄火大的看向剛才咬了一口的東西。那是香腸狀的毛蠟燭,乾燥後能分解成蘆花一樣輕揚的小毛球,拿來填充枕頭是個不錯的選擇,輕軟舒適,還有明目健腦的功效。可是當成食物絕對是個錯誤的選擇,哪怕是咬了出氣也絕對不明智。
被玉老“弱智、白痴”的一通狂轟濫炸後,蕭湄水洗鑽石般清澈的眸子裡,閃不耀的不再是水樣柔情,而是火苗兒成簇。她真不想再見到那綠蝌蚪符文,卻又抗不住玉老不間歇式轟炸,迫不得以舉手投降。一躍而起,蕭湄看著追來靜候半天的黎青琰,沒頭沒腦的吼:“走,抓住那傢伙暴打一頓再說!”不明所以,也不問,黎青琰好脾氣的跟著蕭湄,朝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