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什麼……北堂先生,您回來了……”
其中一人,趕緊上來獻媚……不過一雙手卻鬼鬼祟祟的藏在身後。
北堂若鐮眯縫著眼睛掃了一圈,站在中間叫嚷的幾個都是一些黑道世家的繼承人……習武的人,先要苦其心志勞其筋骨,說白了這一年裡不光練功辛苦、而且吃的住的也絕對是這些當慣了大少爺的紈絝子弟受不了的。
所以……哼……
“你們剛才說……要開什麼葷……”
這群人是他臨行前收的,按照他這裡的規矩……除了他自己可以享受之外,其他人這一年不光吃不上肉、連飯都吃不飽,睡覺的房子是走風漏雨的,還要時不時半夜不準睡覺、丟在操場上訓練……這幾個小子好像是扛不住了。
“這……”那幾個人中為首的顯得有些猶豫,不是不想撒謊混過去,可是不小心對上那雙犀利的像刀子一樣的視線,立刻就知道自己是無論如何都混不過去的,“是這個……北堂先生,我們錯了……再也不敢了,求求您放過我吧……”
那人把背後一直奄奄一息的黑貓拿出來,另一隻藏在背後的手裡還拿著一把匕首……顯然是他剛才想要宰了這隻貓,開葷……這幾個山珍海味伺候慣了的大少爺,在這裡天天粗糧饅頭吃著、還吃不飽,又不敢忤逆他的意思去鎮上買東西吃,好不容易趕上運氣好,在門口撿了一隻奄奄一息的野貓,趁著他不在……
“知道我為什麼刻薄你們嗎?”戰天裂嘆了口氣,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味道,“你們將來執行任務的時候,會遇上各種艱苦的環境,有時候為了等待目標出現,得沒吃沒喝的匍匐在一個地方几天幾夜……這點苦都受不了……”
眼神裡是濃濃的失望不假,可北堂若鐮絕對不是什麼良師益友,剛才還在苦口婆心,接下來一個人眼幾乎跟不上的動作,驚呆了全場所有的人——
一隻手裡拿著對方剛才還攥著的半死的貓,另一隻手裡滴血的匕首也是剛才對方手裡的……沒人看清楚他是怎麼拿過來的,人們回過神來的時候,匕首已經割斷了那個企圖開葷的徒弟的脖子!
每個人都知道……進來二十,只能出去三個,其中有人死於訓練、競技,也有人死於這個喜怒無常的修羅之手……只是這群新學員第一次見識,就算是見慣了殘酷的殺手們,也莫不是一個個噤若寒蟬。
“今晚全員不準睡覺,去湖邊挖一個二十米深的洞,這是體力懲罰,順便把他埋了……下次如果再有這種事,就不用埋屍體了,不是想開葷嗎?下一具屍體就是你們的盤中餐!”
話音未落,在場的已經因為覺的噁心而深深的低下了頭——這是這個外界傳說中有如修羅一般存在的男人給他們上的第一課。
而放下狠話的北堂若鐮,卻像沒事人一樣,若無其事的徑自轉身,直接回了房間,當然,手裡還拿著那隻貓——
身子還沒有涼透,搞不好還有救呢!
他是四大貴族中最年長的,雖然只是稍微大一點,不過以他們的壽命而言,這一點倒也不是一半歲……所以,他也是唯一在剛記事的時候,見證了那場剿滅貓妖的行動的人。
其實,到了他們這一代……對貓妖,沒有什麼恨意,只不過是父輩傳下來……說那是他們的恥辱,僅此而已。
兒時,看著父親將圈養的貓妖、一刀怒斬下去、美豔的男子身首異處,那可漂亮的頭顱上,精緻的大眼睛還在死死地盯著剛好路過的自己看……真可憐,明明是被抓來的,明明前一晚還被迫為父親侍寢,連房門外面都能聽到那纖細漂亮的男子被折磨得死去活來……轉眼間卻……
貓妖是因為美麗而被抓來、被侵害的,到頭來卻因為美麗、魅惑了不該魅惑的人而全族覆滅……到底是誰的錯,很難說……這個世界上,強勢的人永遠都不會錯。
可是臨死前的那雙眼睛,卻至今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
如果說,除了愛武成痴之外,鐵石心腸的北堂若鐮的心理,還存在那麼一點點柔軟的地方……那就是他其實很喜歡貓,大概就是那時候偷偷滋生的一種莫名奇妙的情愫。
當然,在族裡,這是個秘密……
也許,剛才那個傢伙就是死於這個原因也說不定。
“小貓,算你命大……以後要好好報答我……算了,也指望不上你報答我,陪著我、讓我養著,這總可以吧?”
外人幾乎沒有見過如此微笑的北堂若鐮,一邊像個笨蛋一樣對著一直奄奄一息的野貓自言自語,一邊卻挽起袖子、準備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