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來,堂主,吃一顆我們碧霄使特製的獨門蜜丸,保管你吃後身心舒暢。”顏歌行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一粒碧綠的藥丸,撬開他的嘴巴,把藥丸度了進去,“這藥蟲蟻喜食,人吃後能引來方圓幾里的蟲蟻,他們會咬你的皮肉,喝你的鮮血,啃你的骨頭,你會看著他們一點點把你自己吃乾淨。這多刺激。”
“不——不,不!”唐晟九已經快要被嚇瘋了。
“我哪有那樣惡毒,你這樣嚇人家真的好嗎?”花樹年苦笑。
“反正他相信了,所以你也不是什麼善男。”
花樹年:“……”
待秦泠雪解完毒,花樹年又替他診了一下脈,確認無事後,三人便往後院走去。
三人挨個將七步堂搜了一遍,以防漏網之魚。秦泠雪搜到臥房時,聽見帷帳內有動靜,他挑開帳幔,見床上躺有一人,正準備出手,卻瞥見那人嘴裡被塞著布團,正嗚嗚直叫。雙手也被捆在床頭,被子下似乎光裸著身子。
秦泠雪挑開被子的一角,果然。
他蹙起眉頭,剛拿下那人口中的布團,那人就哭道:“救命……求你,救救我。”說完,眼睛一紅,兩滴淚就流了出來。
“你是誰?”
“在下原本是雲州一家大戶公子的陪讀下人。因被堂主看中,便被擄來百般凌虐。求公子救命。”
秦泠雪見他長相清秀,如今哭得梨花帶淚,心中不忍,聯想到自己,更是心中一陣抽痛。放輕聲音道:“你叫什麼名字?”
“薛林慕。”
秦泠雪挑斷薛林慕手腳上的布條,花樹年和顏歌行已聞聲趕到。
“這人是誰?”顏歌行問道。
“被唐晟九擄來的。”秦泠雪撿起地上的衣褲,遞給薛林慕。“先穿好衣服!”
薛林慕掀開被子坐起來,一動便牽扯到胸口的傷,他忍不住咳了起來。花樹年聽他低咳,上前拉過他的手,為他把脈,“你受傷了?唐晟九打的?”
“嗯。”薛林慕縮回手穿好褻衣,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被子,低頭不語。
秦泠雪似看穿了他的心思,轉身走了出去。顏歌行和花樹年跟在後面。“我想帶他回泠雲閣,如果他願意的話。”
顏歌行和花樹年相視一眼,均在對方眼裡看到了驚訝。很難想象剛才殺人如麻的秦泠雪,這會兒竟然會想帶個人回去。“也許他也是七步堂的,只因貪生怕死,才想出這個計策好逃過一死。”
“這樣的計策,一個人似乎難以完成。”
“但是,我總覺得很奇怪。樹年,你說呢?”顏歌行問道
“如果閣主同意,我們是沒有資格和立場置喙的。”
“為什麼?”顏歌行不明白,“因為他跟你經歷相似?”
秦泠雪淡淡道:“你可以這麼認為。”
聽他這麼一說,顏歌行倒無話可說了。
“屬下去門口等候。”花樹年退了出去。
“屬下也先行告退。”
薛林慕穿好衣服,艱難地移到門口,開啟門,就見秦泠雪站在門外,道:“你可有去處?”
薛林慕咬著嘴唇,緩緩搖頭。
秦泠雪沉思了一下,溫軟道:“你可願意隨我去泠雲閣?”
光陽透過花木在秦泠雪身上印下片片光斑,他的眼光晦暗不明。微微一笑,薛林慕只覺滿眼皆是春色,不由自主地點點頭,“願意。”
秦泠雪命花樹年和顏歌行先行回閣,他帶薛林慕去了趟春水居。
“這裡是?”
“此處春水居,是泠雲閣在江城的分閣。我吩咐下人給你準備熱水,你去洗個澡,換身衣服。”秦泠雪指指他身上被撕爛的衣服。
“嗯,還未請教公子姓名。”
“秦泠雪。”
“在下謝謝秦公子救命之恩。”
“舉手之勞,不必客氣。”
薛林慕洗過澡,穿上秦泠雪的白衣,又把亂糟糟的頭髮梳理好,頓顯風度翩翩,俊美秀穎。秦泠雪暗忖,難怪他會被唐晟九的囚禁起來。
“能騎馬嗎?”秦泠雪牽出兩匹良駒,一黑一白。
“能。”胸口還是悶著疼,但薛林慕還是乾脆地答道。
“那好,我們連夜趕回泠雲閣。”秦泠雪把韁繩放到他的手裡。
“好。”薛林慕牽過馬,踩上馬鐙,縱身上馬。牽扯到心肺,疼的他冷汗如雨。
“若是勉強就說。你內傷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