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散的無影無蹤的煙雲,“泠雪……”他聽不到自己的聲音。
秦泠雪“嚯”地站起來盯著他。蘇雲起從來沒有見過他那麼冷的眼神,冷的好像他在被漫天的風雪包圍著,凍僵了身體。冷的他覺得眼淚流出來就會凝固在臉上。冷的讓他的心,都快要沒有力氣跳了。他像個被拋棄的孩子般怯弱道:“泠雪……”
你說話……
比開口更快的是動手,秦泠雪拔出了劍,心底驚怒難平,冷目灼灼地喝道:“為什麼殺他?”
不用想也知道秦泠雪在問什麼,可是蘇雲起只是定定地站著,心裡有千言萬語卻連一句辯駁的話也說不出。
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眼前的那把劍,光潔鋥亮的長劍倒映著他的臉,他清晰地看到自己眼中的悲傷和絕望。原來,被在乎的人舉劍相向,就是這種心如死灰的感覺嗎?
“蘇雲起!為什麼殺他?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解釋!”
蘇雲起強忍住快要湧出的眼淚,搖搖頭,他看到秦泠雪的嘴在一張一合地說著什麼,他卻一點都聽不到,“泠雪,你在說什麼?”
秦泠雪忍無可忍,聲音寒冷徹骨,“蘇雲起!你這是想抵賴嗎?”
蘇雲起只是一味的搖頭,“我聽不到你在說什麼。”他撲到秦泠雪的面前,一把抱住他,把頭枕在他的頸窩,淚水片刻就濡溼他的裡衣,蘇雲起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泠雪,我沒有殺他,沒有殺他,沒有……”
秦泠雪一把推開他,眼裡全是鄙夷和輕視,“夠了!蘇雲起,就算我恨他,他終究是我的至親,你如何下的去手?拔劍!”
蘇雲起站著一動不動,眼看著秦泠雪的劍來到他的咽喉,他絕望地閉上眼睛,等待著秦泠雪給予的報復。
一道勁風斜穿過來,劍尖擦過蘇雲起的脖子,被趕來的顏歌行挑開。顏歌行又驚又氣,如果他沒有剛好趕到,後果真是不堪設想!他一直以為兩人打打鬧鬧總是有分寸的,眼下的情況卻完全不是這樣。
“泠雪!你怎麼能殺閣主?”
秦泠雪冷道:“讓開!”
顏歌行護住失魂落魄的蘇雲起,急道:“你們之間到底有什麼誤會,以至於你非要取他性命?!”
“讓開!”秦泠雪只重複著這兩個字,眼裡的決絕讓顏歌行心下大駭:副閣主是真想殺閣主,這下事情鬧大了!
蘇雲起推開面前擋著的顏歌行,走到秦泠雪面前,無比蒼涼道:“如果一定要失去你,還不如死在你的劍下。”
“好了!”顏歌行擋在兩人中間,叫道:“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想殺什麼時候都能殺!能不能先回閣,把後事安排好,了無牽掛之後再動手?!”
秦泠雪想了想,道:“蘇雲起,三天之後,我在城外河邊等你!”說完,抱起李清遠,看也沒看他一眼,轉身離去。
顏歌行見蘇雲起神色恍惚,叫道:“閣主……”
蘇雲起卻跟沒聽見一樣,完全沒有反應。直到顏歌行扯了扯他的衣服,他暗淡的眼眸才有了一絲精神,苦笑道:“我聽不見了。”
“什麼?聽不見了?”
“就在剛剛,突然聽不見了。”
顏歌行呆住,不過一時半刻的功夫,兩人就反目成仇,一人還失聰了。
他用口型比了兩個字“回去。”
蘇雲起頷首,又交代道:“我先回去,你找人暗中保護泠雪,別讓他遇到危險。”
顏歌行點點頭,又嘆嘆氣。
等顏歌行把事情大致說了一遍,幾位護法震驚的半天沒有反應。都想不明白,為什麼閣主會去殺李清遠?以他們家閣主對副閣主的喜愛程度,根本不可能會做出這種事。可事實又擺在眼前。待花樹年給蘇雲起號完脈,幾人忙圍了上去,問道:“如何?”
“閣主只是受了刺激,暫時失聰。我給他煎點寧神安心的湯藥,過兩天就好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明明早上走的時候都還好好的?”薄陽嘆道。
朱溪使勁眨眨眼,想把眼淚眨回去,看閣主三魂丟了七魄的樣子,什麼時候也沒像現在這樣狼狽過。想想他對副閣主的用心,如今兩人反目成仇,他怎麼能受得了?
“歌行,你跟著閣主一直呆在江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花樹年道。
“我已經說了,我去的時候,李清遠已經被閣主殺了。副閣主正要跟閣主動手,被我攔了下來,其他的,我也不清楚。樹年,三日後,你一定要治好閣主的病。他跟副閣主還有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