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噗!噗!噗!”
靈識動,在空靈的心境下,許倬從腰間的乾天袋裡取出四塊卦晶,手指輕捏,全部在眼前化為晶粉,然後無聲無息地消散在空中。
濃郁的卦氣在他的周身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肉眼可見的卦氣濃郁到成縷、成絲、成線,最終竟凝成條,懸掛在漩渦上,無風自動,不住的飄揚,飛舞。
不是卦線動,是卦氣在漩渦前凝成線,被漩渦極速吞噬,肉眼捕捉到虛象;靈識中,大片的卦絲被吞噬,大量的卦氣凝成條,凝成塊,被深不可測的漩渦吞噬。
轟!
就在許倬被漩渦吸引,靈識不住觀照濃郁卦氣的幻化時,他整個心神驀地一震;驚天動地的轟響,無徵兆的在唸識空間炸開,讓他眼前突然一暗。
晉級?
濃郁的卦氣下,自己這是要……晉級了?
心神一暗,他許倬非常有經驗。每次晉級,他都會遇到這中情形,所以既不害怕也不緊張,相反,在心神失守的當刻,他充滿了無限的期待。
第一百三十九章 列卦
卦象如煙,在密室裡裊繞。
越來越密的變形八卦,扁形、圓形、三角八卦,或摺疊,或扭曲,或環繞,或交錯,或分離;一個個變形八卦,一串串的卦象,隨之,在半空中凝成煙,聚成霧,由虛化實,在許倬打坐的上方,流動、飛揚、盤旋。
卦氣在白色的變形八卦之海面上,升騰;極品卦石的地面縷縷卦絲被牽引出來,空中凝聚,維持著半空中卦象的幻化和流動。
許倬此刻忘掉了一切,整個心神都沉浸在一種難以喻言的欣喜中;有愉悅,更多的是肌肉的痛,肌肉之痛中有骨痛,骨痛裡有髓傷、髓碎、髓出血、髓湮滅。
髓痛!
石鑿切開皮、劃開肉,下身的所有骨骼露在空氣中,雖然是密室,但白森森的在靈識觀照到自己身上的骨頭,許倬還是產生了一種恐懼:這是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懼,沒有任何的來由,自然而然、不覺而來的感受。
化髓。
要化髓,必然要切割修行者的皮肉,讓下身的每一塊骨骼裸露在空氣重,只有這樣,才能讓外界的卦氣、衝擊化髓境時凝聚的卦霧充分地與每一塊骨接觸,最徹底的氤氳卦骨。這時每一位修行者都知道的事。
卦霧入骨,進髓,將卦骨內的骨髓消融,融入卦霧,將普通的骨髓全融化卦髓,這就是化髓!只要是衝擊此境界的修行者,這個常識沒有一個修行者不知,但是許倬在看到白森森的自己的卦骨時,打了一個寒顫。
髓痛!
肉身的恐懼,在這個寒顫裡讓靈識釋放出來。
汗,在強忍中順著切口,和著血流出來,轉瞬被蒸成水汽、血氣,層層的血氣將許倬的肉身包裹起來。
顫抖,肉身隨著鮮紅的血、白森森的骨被卦霧氤氳,整個的抖動起來;腳顫,腿顫,股顫,臀顫,腰顫,然後整個頭在切齒聲裡微微擺起來,痛楚起來。
一口氣提著。
許倬沒有關閉自己的感官,任肉身的痛苦和顫抖,一陣陣抽痛在呼氣與吸氣中節奏起來,品味,品讀,品苦。
只有感痛,一名修行者才能最充分的化髓,讓全身所有的骨骼化髓,卦髓濃度變得更密。感官,只有在感應、感受、感覺中,才能輔助靈識,與靈識合一,共同牽引卦霧入卦骨內。
抖動的幅度越來越大,髓痛的範圍越來越廣,此刻,他感覺全身,從肉身到靈魂到心神,全部被髓痛包圍,髓痛彷彿化為一張巨大的天網,將他網在中央,不斷的收縮,不斷的捆綁,拉緊,抽緊,從四面八方來擠壓、顫抖他的神經。
嘭!
空靈的心境終於保持不住,在髓痛到極點之際,許倬眼前一黑,靈識懵,昏了過去。
※※※※※※※※※
痛。
痛到極處是顫抖。
顫抖到極處——昏厥!
所以,雖然許倬是一名修行者,雖然當時一直保持空靈的心境,但是,當心境因為髓痛而失守後,他還是變成一個凡人,髓痛的昏厥過去!
時間如昏厥。
昏厥也如時間:人昏厥後,就不在乎時間,給時間留白。
許倬再次意識到時間穿過他的肉身的時候,看到窗縫漏進來的月光的時候,醒了;昏厥後,重新恢復了知覺。
肉身,依舊是昏厥前盤膝的姿勢。雙手,合十著;眼皮與嘴,緊閉。
腳下,縷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