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漸漸密集之勢。護衛個個全身溼透圍住轎子,在這巷子裡分外醒目。但好在這下雨的時候沒人出來,否則又會快速的傳開。
大約兩刻鐘過後,一群人踏著雨霧從巷子口快速奔過來。
當先一人一襲月白的長袍,但已被雨水澆透。白色的靴子滿是泥水,步伐急速,濺起泥水四散。
轉過巷子一眼就看到了停在那裡的轎子,豐延蒼速度更快,幾乎只是一眨眼,他人便已到了轎子前。
看著轎子裡滿臉血的人,豐延蒼的眉峰擰成了一團。直接蹲在了地上,袍子下襬浸在泥水裡,他也恍若未覺。
“怎麼會這樣?”伸手去碰她,豐延蒼卻有點下不去手,他不知道該怎麼做。
“沒事,我頭暈。”依舊睜不開眼,但卻開了口,聲音也還好,聽起來並沒有大問題。
吊著的心放下了些,豐延蒼動手託著嶽楚人的頭抱住,用另外一隻手捏著衣袖給她擦拭臉上的血跡。
“怎麼會撞到頭?疼不疼?”額頭那裡已經腫起來了,一處破開,現在已經不流血了。
“倒下來的時候撞到窗子下面的把手了,不疼,就是好暈啊。”靠在他身上,嶽楚人任他給擦拭,腦子裡依舊天旋地轉的。好像在坐雲霄飛車,但她心裡明白她此時如何,所以很鎮定。
“為什麼會暈?以前可有過這感覺?”擦乾淨血跡,豐延蒼垂眸看著她發白的臉,俊美的臉龐滿是擔憂。
“以前吃了太多避毒蠱的藥,我做這個嶽楚人也沒多久,吃的太多起了副作用了吧。”若是她以前那個身體,肯定什麼事兒都沒有。但這個身體不同,以前營養不良,被她短時間內養好不說,個子又拔高了不少,期間吃了許多避毒蠱的藥,又整天的將各種毒、蠱放在身上,在她最沒抵抗力的時候副作用來了,她也沒得辦法。
“那怎麼辦?”一聽,豐延蒼不由得心頭一沉,抱著她的手臂收緊。
“沒事,熬到孩子生下來就沒問題了。”想睜眼,但剛睜開一條縫,就瞧見了四五張豐延蒼的臉在亂轉。那種眼花繚亂讓她想吐,胃裡翻攪難受的很。
欲言又止,豐延蒼小心的將她抱起來,轉身離開轎子,一旁護衛撐起傘,將兩個人護在傘下。
“咱們回府。”雨勢很大,敲打著傘噼裡啪啦。豐延蒼抱著她,滿目疼惜與擔憂,但聲音依舊溫和。
“嗯。不過我很重,你要挺住。”不敢睜眼,嶽楚人扯了扯唇角,卻是根本笑不出來。
“無論如何,也不會把你扔了的。”看了一眼她隆起的肚子,這是第一次豐延蒼覺得很礙眼。
任他抱著,聽著淅瀝唰啦的雨聲,潮溼但清新的空氣,耳朵裡的轟鳴聲減小了些。
一路返回王府,不過半個時辰,太醫院的太醫全部匯聚到了府裡。
換了一身衣服,額頭也被包紮起來,嶽楚人躺在床上依舊暈眩,只是比在路上時要好了許多。
大床四周的床幔是放下來的,輕紗朦朧,隱約的能看到床上的人形。
天色暗了,屋子裡燃著燈,燈火幽幽,再加上滿屋子的全部無聲的人,氣氛有些緊張有些詭異。
一隻手順著床幔伸出來,肌膚白皙五指纖細。對著床擺放著一把椅子,一發白鬚白的老太醫正專心給切脈。
豐延蒼站在一旁,雙手負後,在燈火下,他的臉色忽明忽暗的看起來很陰鬱,同時也很嚇人。
圓潤的叮噹靠著窗子站著,更是滿眼擔憂,再用不過多久嶽楚人就要生了,一直都好好的,健康的她都佩服,可突然出這樣的事,她都有些暈了。
半晌,老太醫拿開了手,一旁豐延蒼的眸子動了動,“徐老,如何?”
老太醫起身,拱了拱手,隨後開口道:“離臨產之日不久,未免傷害王妃與小世子,老臣不建議用藥,休養吧。”
豐延蒼幾不可微的緊繃了下頜,“她會一直頭暈,連下床都不行了麼?”
老太醫搖搖頭,“應當不會,這是間歇性的,王妃不可大喜大憂,心情平靜想必便不會再發作。”
“生產之後這狀況也不會消失?”豐延蒼的聲音有些變了。
“這老臣無法斷定,須得生產過後再行切脈。”搖搖頭,老太醫也很為難。
“小蒼子,我沒事,天色晚了,叫諸位太醫都回去吧。”紗幔後的人說話,嶽楚人知道自己的情況,根本無需別人來給她瞧。豐延蒼明顯是被嚇著了,連她都不信了,愣是把太醫院這幫人都找來了。
看了一眼床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