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神色哀悽地看著他,求道:“千萬莫讓四阿哥知道。”十三道:“我不會告訴他的,雖然此事的確有些不妥,不過你也把四哥想得太小氣了,佐鷹能包容敏敏,四哥就不能包容你了?”
我搖頭道:“我從不覺得一個女人在嫁人前喜歡過別人有什麼不對,難道只准男人三妻四妾的娶,女人連曾經喜歡一個人的權利都沒有?我既不覺得自己有做錯什麼,當然根本不介意讓他知道。如果是十四阿哥或者其他人,我早就和他說了,可唯獨八阿哥不可以。”
十三疑惑地問:“這話怎麼說?”我淒涼地道:“我沒有辦法告訴你,但是真的唯獨八阿哥不能讓他知道,也許他可以不管現在或以後都不計較,但我不可以冒險,這個險,我冒不起。”
說完撐頭默默呆坐,滿心憂痛。十三輕嘆口氣道:“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不過我相信你,你肯定有迫不得已的理由。”我忍不住伸手拉著他胳膊輕搖了幾下,我何其有幸,有如十三阿哥這般的朋友。
他輕拍了拍我手背,暖暖一笑,慢飲了口酒道:“以前我也曾希望過你和四哥在一起,畢竟一個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人,一個是我真正讚賞的知己。可後來你不願意,我雖不能理解你前後矛盾的言行,但更不願勉強你。四哥雖對你越發留心,可也不是非要你不可,你把簪子和鏈子退回來時,四哥自嘲地笑笑,對我打趣道‘連終身不嫁,長伴古佛青燈都寫出來了,下次該不會寧死不嫁吧?罷了!不勉強她!’,說完,就把東西丟開,對你也不再上心。可從塞外回來後,四哥心思又變了,把鏈子又尋了出來。”
我問道:“為了玉佩?”十三瞪了我一眼道:“你以為個個都是太子爺?”我咬唇未語,他笑道:“你真是個傻子!當日眾人固然是為敏敏驚豔,可有心之人真正讚歎感佩的卻是你,曲是你編的,舞是你排的,那如夢如幻的場景都是你的手筆。就連我如今都想著你若舞動一曲該是何等令人震驚?而最難得的是你對敏敏的心,紫禁城裡象你這般大的女子哪個不是變著花樣爭奇鬥豔,鉤心鬥角地爭寵,很多貌似素靜守拙的,也不過是‘以退為進’。可你卻真正只是讓敏敏美麗,帶著呵護欣賞去誠心讚歎維護另一個女子的美麗,老實說,我是沒見過,估計四哥也沒見過!”他抿了口酒笑說:“還有你為維護十四弟所做的一切,‘義氣’二字你也當得起。”
我苦笑著搖搖頭。十三阿哥接著道:“四哥做事,一貫心中自有定數,沉穩不亂,可當四哥身上揣著簪子鏈子好幾天,卻一直猶豫不決是否給你時,我才驚覺他對你不是簡單地動動心思而已。所以那日看到你戴簪而來,我心裡竟然是鬆了口氣的感覺。十哥踹你一腳時,我看到四哥一瞬間眼裡全是心疼。”
“四哥府中一向規矩森嚴,從沒有人敢任意胡鬧。”他模仿四阿哥肅著臉,眼神冷淡地看著我說:“不提家法,就四哥那張臉和眼神,就足以把所有人震懾住。”我拍了他一下,氣笑道:“夠了,你沒有四王爺的氣勢,學虎反象貓。”他哈哈笑著說:“你捉弄他那次,我還真為你擔了心,可回頭問四哥如何處置你的,他居然淡淡說‘不是什麼大事,隨她去吧!難得見她這麼高興。’”
我目注著地上的碎瓷片,幾絲暖意隱隱流動,猛地端起十三的酒碗,‘咕咚,咕咚’盡數灌下。十三拿過空碗倒滿酒,自己也喝了幾大口。
十三雙手撐在桌上,俯身對著我的臉,神色肅然地道:“若曦,不管你是因為怕皇阿瑪指婚還是心裡有四哥,反正你如今已經給了四哥承諾,你就要好好對他,若因為八哥而傷四哥的心,我不會原諒你的。搖擺不定,傷人傷己,我瞧不起這樣的女人!”說完緊盯著我。
我立即回道:“我既然做了選擇,以後就絕不會再和八阿哥有男女私情,因為我也討厭夾纏不清的男女關係。”
十三緩緩坐了回去,喝了口酒,說:“若曦,四哥是個心事藏得很深的人,又極難和他人親近,人人都只看到他的冷,卻不知道他心底的熱。他言詞鋒利冰冷,他的妻兒都對他頗為畏懼,卻不知他鋒利下的暖。這樣的性格很容易自苦,有什麼事情,我雖可以陪他說說,可我只能分擔他的心事,不能分擔他的愁悶,他仍舊是寂寞的。我總盼著有人,在他煩心時引他開顏,在他孤寂時握住他的手,讓他知道他身邊有人相陪。。你雖老說自己沒讀過什麼書,可我知道你讀的書絕不會比我們少,胸中自有丘壑,見解也是別出機杼。與你暢談時,甚至感覺你根本不是養在深閨的女子,那些名山大川、江河湖海好似都親身遊覽過。”他凝視著我,一字一頓地說:“只要你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