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入小蟒體內,林牧相信,即使蟒蛇對大部分蛇毒有極大抗性,面對自己這經歷邪氣、蜂毒變異的血毒,依舊會受到極大重創。
但是,林牧並沒有這樣做。
被絞住的粗壯身體同樣緊繃,綠蟒想要回身反噬,但林牧的位置正處於它的三寸脖頸,它根本無法得逞。
粗壯的身體瘋狂絞成一團,一時不察,沒注意到林牧“細小”的身體下那恐怖的力量,竟讓自己陷入如此惡劣的境地。
但綠蟒絲毫不慌,體形更大的毒蛇它都吃過,一條小蛇雖然力氣僅差自己一絲,但想絞殺自己,做夢!
細滑的鱗片,能有效卸力,同樣善於絞殺的身體,又怎會被這種力量輕鬆擊敗?
絕殺的手段失效,火毒蒸騰下的精神更顯狂亂。黑亮的蛇軀上,蛇鱗片片張起,颳起對方的鱗片,再次猛力一絞!
長久被精血浸煉的鱗片,哪裡是那種天然貨色所能比擬?從未現世的絕殺之招一出,只見石地之上,綠鱗飛揚,痛入靈魂的嘶叫響徹這片山野。
護身鱗片被生生絞掉,無異於千萬萬剮,任綠蟒如何強大也只能全身顫抖地無力發軟。
目透兇光,林牧鬆開蛇口,自綠蟒頭部遊而下,每一圈的纏動,都捲起一片綠鱗,在月光的照射下,就彷彿一蛇一蟒被綠色幽光包裹。
無力的綠蟒雙目無神,迷茫的眼神呆呆望著身上冰冷注視自己的林牧,那彷彿是來自地獄的無情盯視。
“吼!”威嚴虎嘯,震得林牧蛇骨一片共鳴,全力狂奔的林牧,速度竟然比老虎還快上一線。
盛極而衰,爆發後的火毒,終於慢慢被林牧本身壓服,熟練地爬上黑虎背上,示意它將綠蟒叼住,便沉沉睡去。
這一通精神與身體的雙重爆發,與長久以來困擾自己的難題,讓他實在疲憊到極點。
再次醒來時,林牧已經躺在黑虎的山洞窩裡。
綠蟒生命力頑強,竟然沒死,只是萎靡地趴在那裡,被黑虎一爪又一爪地逗弄。
“你我,究竟有什麼本質的區別?”
喃喃自語,林牧沒理會黑虎的興奮吼叫,只是想著這個問題。
打破滯礙,進化後的自己,應該會由凡蛇入蟒,這也是自己血脈深處傳來的資訊。
游到綠蟒身邊,仔細檢視它的特徵。
“除了體型,外表我和它幾乎沒有差別,那麼,願意就應該是在體內了!”
冰涼的蛇牙再次咬在蟒身,精神力藉著這個接觸,湧入綠蟒的體內。
蛇皮、蛇肉、心臟膽珠、骨頭,幾乎都是一樣,但怎麼就會有這樣天生的差別與限制?
黑虎見林牧不理它,又如往日那樣發神經病,不由得無趣地撥弄蟒尾。
綠蟒被他們一陣逗弄,不自覺地奮起餘力,掙扎了一番。
粗壯虎爪,重重拍在綠蟒七寸,將它拍在地面繼續喘氣。
“骨頭!”猛然查覺其中不同的林牧睜大了眼睛。
“我的七寸要受這一擊,必定骨斷命亡,但它卻只是一陣無力!”
“我的普通蛇骨再無法承受更強大的血肉,這就是那無形之中的限制麼?是蛇類潛意識裡的自我保護,所以給自己設下的這個不可跨越的障礙麼?”
靈光一閃間,林牧猛然醒悟自己以前的數個困惑。
為什麼自己開始根據體內的資訊,猜測自己應該極限在一米左右,可隨著鍛鍊與修煉,卻生生將一條普通毒蛇,成長到六尺這種逆天的程度!
為什麼自己每次飽食後,就覺得很累,想直接睡覺?骨頭承受不了這種超極限的血肉能量,自然會產生懶意!同樣是一隻山雀,幼時的自己吃下後,就覺得精神迷濛,若是換成現在的自己,哪裡會有半分影響!
為什麼每次黑虎吼叫時,自己就骨頭麻癢,產生一股魂魄飛離的感覺?那不正是骨髓受到“虎豹雷音”的刺激,肉身與精神的雙重向外擴張!
“哈哈,原來如此!原來如此!立身頂峰後,最大的敵人竟是自己!若是自己更強,登星倚月,眼界之開闊,又豈是先前自以為是的‘頂峰’可比!”
迴轉身來,放下心中大石的林牧一臉調笑:“虎子來,給爺叫一個!”
虎軀一震,黑虎彷彿真地變成一隻怯懦的大貓,被林牧眼中的熱切嚇得退至牆角。
“不要怕虎子,你叫啊,叫啊,你叫得越厲害,大爺我越高興!哈哈,哈哈哈哈!”
林間一聲震天虎吼,驚得萬獸懾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