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澤本以為接下來這段時日應是碰不見秦博陽的。 結果沒想到第二天一早,秦博陽就直接來到了房間門口。 陳澤開門一看是秦博陽,愣了一下:“博陽兄,你怎得知曉我住這兒?” 秦博陽咳嗽一聲,趕忙笑道:“賢弟,愚兄乃青州人士,這條街上的客棧老闆跟我可沒少打交道,稍稍一打聽便知曉了。” 說著又低聲道:“世子放心,這一路上無人跟我,也無官差。” “……” 陳澤這才把人放了進來,關上了門之後,李元康便守在了門口,只是瞧著秦博陽的眼神明顯帶著幾分威脅了。 秦博陽苦笑一聲,趕忙又是拱手道:“世子,你以誠待我,我也不好裝傻充愣。” “這些日子官差追捕那兩人應是世子和這位仁兄吧?” 陳澤也不打算瞞著,微微頷首:“正是。” “世子辛苦,畢竟要暗訪民情,自是不得暴露身份,不然這民情就沒有訪的必要了。”秦博陽又是道:“來時我讓人去打聽了一番李家的事情,那李欽自打前日被世子你懲治了之後,這兩日暫時無顏面上街了。” “關平侯得知此事大怒,已經命青州府令徹查此事。”秦博陽忙道:“今日一早,青州府衙門的捕快便開始從城南的客棧一家家搜起了,要是動作快點,晌午時分便會查到此處。” 關平侯是前朝的爵位世襲下來的,先皇為了不大動干戈,還是留了不少人的。 這青州府令和關平侯就沒變動過。 雖然是鎮南王府管理,但是鎮南王府需要的就是平穩不亂就行了,也沒心思去管其他的。 秦博陽忙道:“關平侯和青州府令早就蛇鼠一窩,世子,這客棧已是不安全,若是世子不嫌棄,可去寒舍小住幾日。” 原來這秦博陽是預感不對,通風報信來了。 陳澤還以為這傢伙自作主張過來找自己溜鬚拍馬刷存在感的,而李元康那眼神之中的威脅之意也頓時少了幾分。 “那就勞煩博陽兄了!” “世子可莫要跟我客氣!” 等陳澤和李元康剛下了樓,秦博陽就輕車熟路的帶著兩人去了客棧後門,又是一路走小道,很快就來到了一處小別院之中。 秦博陽敲了敲門,等門一開,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趕忙喊了聲爹爹。 這進了小院之中,又見一個農婦打扮的鄉下婦人急忙走了出來,趕緊拉住了少年,衝著陳澤和李元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這位乃是家妻。” 陳澤趕忙拱手:“見過嫂嫂。” 李元康這一拱手,卻是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了。 這秦博陽比他年紀還小,喊嫂嫂好像也不合適,喊弟妹吧,他和秦博陽也沒稱兄道弟的不太合適,思來想去還是喊了聲秦夫人。 “阿玲,你去準備一些吃食。”秦博陽又是對著自己兒子道:“爹要陪客人,你自己出去玩,莫要跑遠了。” “好。” 這小院並不大,客房已經打理好了,但是讓陳澤和李元康都倍感意外的是秦博陽按說這麼有賺錢的想法,還經營了棋社,生活條件應該不算差,結果家裡面也沒個下人。 等進了屋子,秦博陽笑了笑:“讓兩位見笑了,寒舍實在是窮酸了點。”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斯是陋室,惟吾德馨……”陳澤順口道了一聲便是毫不客氣地落座:“既然是博陽兄家,那我便不客氣了。” 李元康瞪了瞪眼。 臥槽! 雖然不是很理解這話,但聽起來少爺好像是在夸人。 秦博陽更是渾身一震,頓時兩眼放光。 “賢弟,好文采!妙!太妙了!” 說著還自己細細品味了起來。 陳澤頗為無奈,偏偏這嘴巴也管不住。 做銷售有些時候還不是得上門推薦,老百姓家裡面還不是得經常去,房子要是小點破點,上來就甩出這麼一句先給人家留個好印象,說得多了都養成習慣了。 “書上看的,不是我寫的。” “賢弟莫要蒙我,雖然愚兄並無多少才華,但書還是瞧了不少的,若是有此等名句,早就熟絡於心……”秦博陽看著陳澤的眼神都多了一絲說不清的崇敬:“但方才賢弟所言,我可聞所未聞。” “不說這些了。”陳澤趕緊轉移了話題:“博陽兄,按說你這生意經,怎麼也得是家財萬貫啊!是不是自己太節儉了?” 提及此事,秦博陽也不由得露出幾分苦澀:“不瞞賢弟,愚兄前些年倒還算有些家財,住的倒也不算差,名下也有客棧酒樓,經營得還算紅火,奈何兵荒馬亂的又有土匪為非作歹,我那些家財都不得不散去保我家人性命。” “先皇在位時日子倒是好過了一些,只是剛有些起色……”秦博陽低聲道:“現在稅加了足足六成。” 陳澤只覺著離譜:“這麼多?” “這還是買通了關係的,沒買通關係的……”秦博陽搖了搖頭:“早就回鄉下去了,哪做得了什麼生意。” “我現在就那棋社能餬口度日,勉強維持生計。”秦博陽又是道:“詩會茶水,主意是我提的,但賢弟可知我能拿多少?” “三成?” “真要是三成那可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