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非常態環境、經歷把“爸爸”、“兒子”、“愛”做了一次周式闡釋,讓人體會到周星馳心中最本真的東西。
貴族學校生活是《長江七號》笑聲的策源地。無比肥胖、壯碩的男女小學生;梳得油光水滑的富家子;同學裡的幫閒兼幫兇;勢力還愛吃鼻屎的老師等等,這些符號在周星馳系列影片中都似曾相識。飛上天的徐嬌,以雙手合十方式俯衝向地面,類似POSE《功夫》裡也用過,真正起奇妙化學反應的是外太空超級狗“長江七號”的加入。“長江七號”外型可愛,既弱小也強大,善良是它最大的特點,它可以變幻表情逗孩子們開心,它可以犧牲自己挽救徐嬌爸爸的生命。它是真正的精靈,是窮孩子徐嬌關於世界最美好的認識和想象。我相信,“七仔”用掉全部能量後逐漸逝去的那部分戲,會讓無數觀眾淚流滿面。
有人說《長江七號》更適合六一兒童節放,或者小學生開班會後組織集體觀看。這話很對,相當強。能讓兒童笑,那一定是最好的喜劇片。透過兒童的哭和笑,讓成人觀眾哭、笑、思考,就更加了不起。有些人可能會覺得“不夠爽”,因為《長江七號》改變了周星馳電影“笑”果佔80%的局面,而成了淚:笑大致是4∶6的格局。李安拍完《臥虎藏龍》後說,“武”,就是“舞”。或許,老去,越來越接近“感動中國”人物的星爺認識到:“哭”,就是“笑”,它們本質一樣。
我發現趙本山小品也從“爆笑”慢慢過渡到“笑中帶淚”,題材從純粹段子到有人文內涵,跟周星馳軌跡接近,這不是一種“招安”,更像是兩大笑星的“有組織從良”。《長江七號》是一次反動,但不僅於此,它是一部非典型性周星馳電影,星爺或許是想在純逗樂子和關注人類、社會之間來點修正。片尾Bobby Hebb的老牌溫情歌《Sunny》有點像老瓶裝新酒,但基本為電影定了調:在溫情脈脈的外衣下,《長江七號》把淚和笑當成了能量相當的武器。周星馳不僅能讓觀眾笑得噴飯,也能讓觀眾先哭後笑,笑中泛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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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慾時代的影畫神經試劑
時代不會是天鵝絨一般的平坦小腹,而是槍聲中翻越汽笛聲中超越的厚重書頁,在版權頁上粗粗印上幾個大字:念奴嬌·膠片懷舊。
物慾時代的影畫神經試劑
菲茲傑拉德描述海明威:一個身材魁梧、渾身是力的農民。如水牛般健壯,是一個地道的運動員。他隨時都可以過他筆下所描述的那種生活。如果他的身體條件不允許他過那種生活,那麼他就決不會去描寫那種生活。是的,姜文隨時都可以過他鏡頭下所描述的那種生活。當然,時代已經不允許了,時代不會是天鵝絨一般的平坦小腹,而是槍聲中翻越汽笛聲中超越的厚重書頁,在版權頁上粗粗印上幾個大字:念奴嬌·膠片懷舊。
《太陽照常升起》跟《陽光燦爛的日子》形同“雙胞胎”,一個城市一個農村,年代烙印不會因為地域不同而變異,因為太陽都一樣。《太陽照常升起》故事並不複雜,三段影像前後觀照,人物之間盤根錯節的關係,縷清後清晰如昨。忽略某些細枝末節,故事基本呈現“莫名遺腹子及瘋媽”“性壓抑”“畸情”“前世今生”四段,即通俗說的“瘋”、“戀”、“槍”、“夢”四字經。我很有趣地聯想到去年賈樟柯《三峽好人》裡四個符號化意象——糖、煙、酒、茶。賈的這些意象很全民化,而姜文的《太陽照常升起》顯然更像他個人興趣標靶展示,反映了六七十年代軍隊大院小孩的慾望,包括性方面以及物質、心理諸方面。
有人說《太陽照常升起》受了前南斯拉夫電影《Under the Ground》(地下)的影響,從結構和感覺來看,的確有它的影子。但姜文的想法其實更獨特,也更具野心,想盡力用自己的視線去看那個年代普通中國人命運的掌紋。“摸屁股”式性壓抑事件,內心想又不敢被別人騷擾的廚娘,風流的女醫生,年輕小隊長與下放教師之妻偷情,歸國華僑的離奇遭遇等等。我看到的是這樣的關鍵詞:蘇聯、工分、最可愛的人、愛國華僑、生產隊長以及食堂。這些詞基本影響了六七十年代中國大部分人生活,而且無可逃遁,無從抉擇。
姜文心中的“太陽”表面上是普通人對自由、生命尊嚴、價值觀的追求,實際上也暗喻了那個時代普通民眾命運的“無法自主”,魯迅說的“時間永是流逝,街市依舊太平”放到這兒也相當妥帖。民眾的命運,並不會影響“太陽”的紅和偉大,它總會在合適時刻高懸空中,受萬物景仰膜拜。再一分為二地看,對陽光下的生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