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向黃岩告別,得到藥劑,他恨不得肋生兩翼,立刻飛回家中,每拖延一刻時間,父親的痛苦就會多持續一刻。
看著唐戰的背影,黃岩不勝唏噓,再次嘆了口氣,他和唐戰相識雖然不到兩年,但卻為唐戰的毅力所感動,甚至當初也是他向唐戰透露了凝聚元珠的方法,否則以唐戰武徒的身份,不可能接觸到連一般武師都接觸不到的東西。
當初的黃岩也只是在安慰唐戰而已,但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唐戰竟只憑武徒境界,就凝練出只有武宗強者才能凝練的元珠。
在黃岩眼裡,唐戰是個不折不扣的天才,唯獨可惜的是因為過早凝練元珠,使唐戰徹底廢掉,如果早知會毀掉一名天才,他絕不會向唐戰透露元珠的半點訊息,就算到了現在,他也時常後悔當初草率的決定。
“確定唐天威得的不是癌症,根本沒有治癒的希望?”黃岩定了定神,忽然對著面前的空氣問道。
“是的,少爺!”低沉的聲音突兀傳來:“我和鬼醫反覆檢查過,根本找不到致病的原因。”
回答之後,這個聲音就此沉寂下來,彷彿從未出現過一樣。
黃岩也不再說話,開始接著整理店鋪中的東西,心裡卻莫名沉重,他想象不出,當唐戰知道,他父親根本沒有治癒希望的時候,痛苦會達到什麼程度,為了父親唐戰付出的絕不僅僅是玄元訣的真氣修為。
離開黑市,唐戰再次乘上飛車,在這個年代,飛車就如同歷史上的公交車,唯一區別的只是聯邦公民可以免費乘坐。
回到家裡,已經將近下午五點,輕輕走進父親的房間,床上的父親仍在昏迷當中,或許只有這樣,才能稍微減輕病痛的折磨,患病近兩年,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少,全靠唐戰換回的基因修復液調理,才勉強保住性命。
唐戰忍著心中難過,給父親緩緩注射了一支藥劑,看著父親的眉宇漸漸舒緩,胸膛有節奏的上下起伏,總算心中稍安。
這一刻,唐戰再支撐不住身體和精神的雙重疲憊,把剩餘的藥劑放入恆溫箱內,撐著牆壁回到自己房間,眼睛一閉倒在床上,立即便陷入昏睡當中。
他並不知道,在失去意識的剎那,他體內殘留的最後一絲真氣也終於徹底的煙消雲散,經脈因失去真氣滋養而光澤盡斂,迅速乾癟萎縮起來。
恍惚中,唐戰皺了皺眉頭,即使劇痛也不能讓他清醒,實在太疲憊了,一年多來壓榨自身,強提精神的後遺症終於在這一刻迸發出來。
如果他不能清醒,繼續沉睡下去,那麼等待他的將是徹底失去生命。
然而,正在這一刻,唐戰的身體開始出現難以預料的變化,從他額頭印堂穴中突兀的綻放出白玉色的光華,繼而這片光華把他的身體完全包裹起來。
昏睡中的唐戰對外界的一切完全無知,只在朦朧中感到身體前所未有的輕鬆,這一刻他感到靈魂彷彿脫離了身體的桎梏,向著無盡高空飄飛。
在這種飄飛中,不知過去了多久,唐戰清醒了,不識身體的清醒,而是靈魂清醒了。
完全沒有長久壓榨,油盡燈枯的感覺,一切異常清爽,他睜開了眼睛,迷惑的打量眼前的一切。
身體凌空懸浮著,置身於無盡大海上空,腳下波濤洶湧的海水,他抬眼上方,一座巨大的圓錐形建築在高空懸掛,彷彿定海神針般,任憑下方海浪滔天,仍舊巍峨不動。
“這夢好怪!”唐戰心裡想著。
他打量著上方的建築,這是一座巨大的八角形的塔,通體彷彿以白玉築成,散發著柔和的光芒,仔細看去,這座塔除了最下方三層,其上的部分似真似幻,都是猶如虛影一般的存在。
“好像在哪裡見過?”
唐戰不由自主的想要弄明白,忽然,他的身體一震,恍惚間,眼前景緻變幻,當重新平靜下來時,身體如穿越空間,出現在與巨塔底層齊平的高度。
近距離接觸,巨塔再次使他震撼,他看到塔的正面,僅僅第一層,就足有五六層樓一樣的高度,再向上已經深入雲層,虛幻無比。
塔的正面,兩扇巨大的玉門緊緊閉合,一塊匾額懸置玉門上方。
在這塊兒匾額面前,唐戰不由自主的感覺到,自身仿若螻蟻一般。
“昊天塔”三個明明不認識的字型,卻彷彿能明瞭其中意思。
“原來這塔叫昊天塔!”唐戰無意識的說道,內心中熟悉的感覺更加深刻,彷彿有塵封的記憶在不斷甦醒。
“這是他快消失的石頭?”忽然腦中靈光閃現,他終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