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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我是一個私生女。生母原本是一間名店的售貨員,在哪一天裡被一位大人物看上了,生活就從地面上轉到了黑暗之中,過著偷偷摸摸、但是可以盡情享受物慾的日子……然後再過了一段日子之後,她懷了我。

再偷偷摸摸也好,大人物的正妻也不可能不知情,尤其是有了小孩之後,就關乎大人物的家產,於是,大人物的正妻開始派人前來對生母施以各種各樣的威迫利誘,迫使她放棄肚皮裡面的我。而大人物本身對生母也許亦只是抱玩樂的心態吧?對他正妻的所作所為完全視若無睹。

逃避、逃避、逃避……生母終於產下了我,不過身體因為懷孕時營養不足而明顯轉差,牙齒掉了、膚色暗黃了、肚皮鬆弛了,腰也站不直了……她認為所有所有都是我的錯,都是我帶給她的惡運,如果當初沒有懷了我,就可以繼續過著富貴的日子,大人物也不會不再理會她。

生母把我生下來之後,基本上都是把我寄放在鄰居的家,重新出外工作,照道理說應該是好事。不過自稱“在我出世時把我的壞運留下在她的肚子裡”的生母,染上了賭癮。最初是同事之間的麻將玩樂,之後是賽馬,再來是三幾知己到澳門博殺。如果她知道了何世伯的公司現在也要的對我低聲下氣地談貸款週轉的話,也許就能含笑九泉了吧?

女人嗜賭,結果只有一個。不是嗎?最少,以今時今日的我,沒有見過一個女人是因為賭博致富的。相反,每天有多少個女人被“借貸中介人”押回來提款贖身的,即管去問一問下面大堂的前線同事吧!

給鄰居的照顧費,有時有,有時無。對方亦只是盡不忍心的義務,勉勉強強給我一點菜頭飯尾,吃不飽、穿不暖;病了沒錢看醫生,反而被鄰居以避免傳染為由被隔離在家裡,飯菜當然也不會留給我了。

一個八歲的小朋友,能夠做到些什麼?你可能會這樣認為。不過當人被迫到了絕境,就沒有不可能的事。愛吃壽司的你,試過生吃狗肉嗎?試過熱烘烘的新鮮鮮血的味道嗎?我感謝野犬給我的溫飽,甚至連病也都好起來了,如果沒有那一隻野犬,也許我已經餓死在後巷了吧?唯一要抱怨的,是當日我穿著最喜歡的小忌廉襯衣被鮮血沾汙了一大片而報廢了。

當年我沒有辦法,而今日我有能力了,作為一個有錢的人,就學懂了知恩圖報的道理。前年我和大哥二哥跟隨老爺子到大佛敬僧,我用“愛犬野郎”的名義捐了一條龍柱。老爺子大讚我念舊;大哥笑我孩子氣,還記掛著小時候的玩伴;二哥則是依舊一臉不屑的表情。當然,他們都不知道野犬的事,但我都已經為你做了這麼多,野犬你就安息吧!

野犬的事不久,壞運依然沒有離開生母,她在澳門逃避收數員的時候在碼頭跳進大海之中,被雙體船的螺旋槳攪成一堆稀巴爛。

壞運終於死了,好運就會跟著來了?

在育兒機構住了兩年,總算三餐一宿無憂了。然後透過社會福利署的介入,我被轉介到一個家庭。而我的名字亦由跟生母姓的“林婉儀”,改為跟養父姓的“周婉儀”,這是我的第一次改姓。

*** *** *** ***

我蓋上了厚重的木質記事本,再把它鎖進抽屜之內。看著小齊剛才放在我桌面的檔案,頭就痛起來了,不過不看又不可以啊!

“咯咯……”

門再次被敲響,“進來吧!”

我機械式地反應。進來的人是一個高佻的男人,總是穿著灰色的西裝,架著金絲眼鏡的臉上總是散發著精明能幹的氣色,這一個人是老爺子和他正妻的大兒子,名義上是我的大哥——伍道明。

“妹,新辦公室習慣嗎?”

他一邊說,一邊走過來我長長的辦公桌前的客席椅坐下。

“這麼長的桌子,我根本用不完啊!哪裡有這麼多的工作?”

我看著他說。

“銀行裡的工作,是你要多少就有多少呢!”

大哥說。

“我才沒有那麼勤快~~”我說著就繞過長長的辦公桌,坐到他的大腿上。

他拿起了小齊給我的幾個檔案,隱約地看了幾頁,“資產負債表、資金流、借貸紀錄、同業額度、股權分佈、證券部資產……你要這些資料幹什麼?”

他曲著眉問道。

“大哥你在搞合併的事,做妹的不勤力一點背上幾個數字,怕連個董事名稱都不保啦!”

我一邊說,一邊雙手纏住了他的脖子,阻止他繼續拿我的檔案看,否則二哥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