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的地方麼……程曉眼底閃了閃,如果傳聞為真,沐清似乎還是交易行、藥草閣、和暗樓的幕後掌權者,資產這樣龐大,那與其相匹配的野心,自然不會太小。
被推入一個裝修精緻的石室,程曉身後的大門被緊緊鎖上,幾名侍衛一前一後的站在門前,面無表情的盯著青年的一舉一動。
沒有束縛,但異族也不會去擔心一名人類,能蹦達到哪裡去。
才踏入門中,一股惡臭就迎面襲來,程曉微微皺了皺眉,這間名為藥房的地方,並沒有開窗,按理說石室深處應該是較黑的,但牆壁上卻裝了幾十顆碩大的夜明珠,光亮足以讓人看清每一個角落。
漂亮的吊頂上鑲滿了碧綠的寶石,而其中交雜著的白色……骨頭?!
程曉眯起眼睛,任誰發現自己腦袋頂上掛滿了一片死人骨頭,那感覺都不會好到哪裡去。
室內兩旁放著許多瓶瓶罐罐,以及多口正在煮著什麼的大鍋,裡面的水還在沸騰著,冒出血紅色的水蒸氣……
程曉走到鍋邊,原本淡然的目光即刻變得銳利起來。
那些紅色液體的面上還殘留著未被淹沒的人手……被煮得血肉盡化的指節緊緊抓著大鍋的邊緣處。
程曉垂下眼簾,這樣的畫面他不是第一次見到,但是此時此刻,凜然的煞氣依舊漸漸溢滿了雙眸……如此痛苦,這些人,定是死得很不甘心。
似乎是聽見了開門的聲音,在石室的最裡面的那塊區域上,有輕微的響動聲傳來。
程曉凝神望去,牆壁上似乎拷著一個人影,旁邊的十幾張石床上也都躺著多名人類,不知是死是活……混雜著腐肉和血腥的味道便是從那個地方散發出來。
他緩步走近,掛在牆上的人,頭髮雜亂的蓋在面上,全身血肉模糊,卻又在血腥中,隱隱散發出一種藥草的清香……
那人突然抬起頭,猩紅的雙眼惡毒的看了過來,嘴裡嗚嗚的喊叫著不知何意的音節,顯然……舌頭被拔掉了。
程曉眯起眼睛,盯了對方几秒,竟是有些眼熟。
“他太吵,所以我不得不讓他安靜一些,以免打攪了藥草的研究。”沐清推開門,走了進來。
掛著淡笑的面容俊美無暇,修長的身形襯上繡著金絲的暗黑色外袍,顯得高貴大氣,如同神降。
說這句話的語氣,卻如同在說明為何要給花澆水一般,十分的理所當然。
程曉默不作聲,只是用眼角的餘光算出了房間中明處、暗處的護衛數量。
“怎麼,沒認出來?”沐清見程曉毫無反應,不禁輕笑道,“你和他可是老熟人了,寧殷,不給曾經的情敵,打個招呼?”
面目全非的男人怒吼著,眼神在程曉和沐清當中來回挪動,顯然,他憎惡的面前這兩名人類,恨到了極致。
原來寧殷的下場是這樣的……當初他被對立城堡拿重金換走,又帶到了中心城市,沒想到這次見到……
程曉沒有在意這兩人看向自己的目光,他發現那幾十張石床上,躺著的竟都是些年輕的青年人類。
除去身體上的青淤血痕,每個人死前的面部表情都十分猙獰,瞳孔怒睜,面容扭曲,嘴角的血漬還未被擦去,鼓起的肚子更是讓人觸目驚心。
腹部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挪動,被撐的薄薄的面板上面佈滿了青莖,使得裡面的生物輪廓更加的清晰。
“藥蟲。”程曉冷聲說道,“這是被禁止的研究。”
無論是在自己做傭兵的時代,還是在末世,藥蟲這種存在都是不被允許的。
以藥草研究作為掩蓋,用人類的身體飼養出的成年藥蟲,可以透過侵入受害者的神經,達到控制對方心神的效用。
雖然效果並沒有一擊即中這樣神奇,但是長久以往的服用下去,對於心智的影響是毫無疑問的。
沐清是想控制什麼人?
這樣的手法,即便是程曉,也鮮少見過,以前做傭兵的時候,倒是知曉幾分,但是由於藥蟲的飼養條件極其嚴苛,且需要很多條藥蟲才能達成目的,所以也只是流傳於一些偏遠落後的野蠻部落之中。
看著這些人類大大睜開的眼睛,恐懼、痛苦、不甘的神情永遠凝固在瞳孔之中,程曉覺得,有些事情,可以不做,卻也可以去做……
人,總是有心的。
“怕了?”沐清見程曉看向那些屍體,不由得輕蔑的掃了一眼,雖然外貌和嵐有些相似,但細看之下完全不同,那樣完美英俊的面容,豈是人類能褻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