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離開的韓笑,眼中有些不滿,只是由於自己失言在前,惱了女婿,倒也不好責怪他此時的失禮之處。事實上,在坐諸人盡皆明白韓笑剛才何以如此失態。用時下一句流行的網路語來形容,無非就是“羨慕妒忌恨”。
韓笑雖然憑著博士學歷,在Y市尋了一份不錯的工作,拿著一份優渥的薪資。可畢竟就業時日尚短,手頭存款有限。別的不說,憑著他的收入,想在在這寸土寸金的城市買一套100平的房的話,起碼還得再奮鬥十年。
當初,苦追蔣勤勤,未嘗沒有幾分大樹底下好乘涼的意思。這一點,大家嘴上不說,可都心知肚明。至少,結婚前,蔣勤勤求老父賜字一幅就是他的意思。早有人私下跟他達成協議,可用“泰山”一幅字,換一套180平的精裝修的公寓。眼下,得知蔣校長大方的贈字一幅給外人,心中能不有想法嘛。
不多時,韓笑拿著掃把、畚斗回來了。將灑落在地的米粒兒打掃乾淨之後,重新乘了一碗米飯,一聲不吭地坐回原位吃了起來。因為出了這麼一出事兒,大家各懷心思,誰都沒了說話的**,這一頓飯吃的格外沉悶。
本來,按慣例,每次周良來蔣校長總要扯著他對奕幾把的。大概是因為午餐時發生的事不大應景,使蔣校長難得的沒了這興致。飯後,和蔣校長一家人在客廳閒聊了幾句,可總感覺氣氛有點怪怪的。於是,周良便想要告辭了。
“蔣叔、王嬸、勤勤姐、姐夫,多謝你們的盛情款待,下午我還有點事,得走了。”周良抬起左腕,假裝看了一下時間,說道。
“小良啊,難得來一趟,吃了晚飯再走吧。咱叔侄也是好久沒聚一塊了,不用這麼著急走吧,莫非怪叔招呼不周?”正對著杯中剛泡上的綠茶吹著氣兒的蔣校長一聽周良要走,連忙放下手中的杯子,動之以情。
“是啊,是啊!這大半年的,你才來這麼一次,怎麼也得吃過晚飯再走吧。反正你現在是一個人住,又不要上班,能有啥事。”
王嬸原本正在織著一件已有一半進度的嬰兒毛衣,聽到周良這說,停下手頭的動作,看著周良,曉之以理。
蔣勤勤倒是沒說話,可眼中的留客之意也是很明顯的。反觀他的丈夫韓笑,扳著一張臉不知道在想些啥,細看,眼神還有點閃爍,兩隻手微微有點顫,在大腿上來回搓著。
“真的不行啊,蔣叔,跟朋友約好晚上一起吃飯呢。”
周良雖覺盛情難卻,可既然已經撒謊了,也只好用再一個謊話來圓。所謂的一錯再錯。
“既然小良你真的有事,那改天再來完吧。對了,回去後好好想想你父親常說的那句話。”
蔣校長見周良去意已堅,不禁有些失落。臨別之時不忘提醒周良要振作起來,不能過於消沉,也算用心良苦。
“嗯,我知道的,蔣叔!”周良點點頭,心中有些苦澀。
有些事,不是說看開便能看開的。不然,哪能這多人出家當和尚,不就因為想看開,而又看不開,只能寄希望於出了家絕了塵緣便能看開嘛。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周良心裡默唸著這句話,有些悵然。“談何容易啊……”
站起身來,視線落在茶几上,這一瞧,卻驚了一驚!飯前,自己放在茶几上的那個信封不見了。情急之下脫口問道:“蔣叔送我的那幅字呢?”
剛才吃飯時聽周良提到過,自然在坐的所有人都是知道蔣校長有送了周良一幅字,可都以為他是隨身藏著的。不料這會周良問起這幅字的下落,又見得周良急切的表情,眾人皆是一怔。
“你沒放在身上嘛?”蔣勤勤最早反應過來。
“沒啊!剛才跟蔣叔從書房出來,我就坐在這兒,順手就將裝著那幅字的信封放在這茶几上了。”周良指了一下記憶中放信封的位置。
“淑芬,你剛才有沒有收拾過這茶几上的東西?”蔣校長一臉凝重,轉頭問妻子道。
“沒呢,老蔣!廚房裡忙完就開始吃飯了,吃完了收拾好碗筷,我就坐在這織著毛衣,茶几上的東西肯定沒動過的。”王嬸咪起眼角有幾道明顯魚尾紋的雙眼,想了想,這才肯定地答道。
“勤勤,韓笑!你們有沒有動過茶几上的東西?”蔣校長語氣有些嚴厲。
既然不是老伴,那肯定就是兩小了。家門一直是關著的,期間也沒有人進出,家中還有這麼多人,不可能是外人進來拿走的。
“爸!我沒動過呢。”女兒和女婿異口同聲道。
區別是,蔣勤勤搖著頭,面上有些委屈;韓笑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