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良不知道其中內情,在得知了張定邦的身份之後,只當近期妮子和她父親關係不睦。
父女之間偶爾摩擦,這很正常,何況那天妮子來他家時,臉上還印著一個掌印,才這兩天,心頭火氣未消也是可以理解的。勸道:“妮子,好歹是你父親咧,上前招呼聲吧。”
“不去!”張佳妮嘴一噘,語氣非常堅決。“田雞,你不用勸我了,我不會原諒他的。要不是他不作為,顧豪、朝志,還有田雞你都不會出事。”
“佳妮,周良他怎麼了?”劉馨雨一驚,疾問。顧豪、方朝志俱都魂歸天國,張佳妮話中將周良與他兩人並列,不容她不驚。
“哼!不關你事。”張佳妮本就對劉馨雨有成見,又正在氣頭上,哪願意搭理她。
“周良?”劉馨雨見妮子不理她,又向周良投去詢問的眼神。
“沒什麼。”周良搖搖頭。他夜闖錦山別墅區,結果重傷瀕死的事,沒必要讓劉馨雨知道。
劉馨雨見此,也不再追問,只是眉宇之間多了些憂色。以她對周良的瞭解,她可以肯定,周良肯定是鬧出什麼大事來了。只見任她想破大天也萬萬想不到,錦山腳下的那樁血案竟是周良所為。
張定邦一進追悼廳就發現了他的女兒,也看清了他女兒臉上的怨懟。心中暗歎:人在官場,身不由己。社會從來不僅僅是黑白兩色的。而政治從來就是一頭吃人不吐渣的猛獸。從政為官,不論善惡。強自出頭,一不小心,行將踏錯,自身難保,連累眾多。妮子啊!你以為你爹不想弘揚正氣、打擊黑惡,還Y市一片朗朗清天?實在是為勢所逼,無可奈何啊!
臉上卻是不動聲色。身為局長,自有威嚴。除了面對民眾時張定邦一定親和微笑之外,其他時侯基本是面無表情的沉深相。無論是對上還是對下,家中還是單位。
像他這種級別的領導能做到這一點也不容易,一部分當官的,只笑給上級看的,就像婊子只笑給嫖客看一樣。
肅容端顏領了一束花,繞著方朝志的靈柩轉了一圈,將手中的花束擱在靈柩邊緣。又靜立片刻,心中說道:身為公安局局長,不能為民除害,不能維護部下安危,我張定邦有愧於烈士英靈!就在方才,仍然畏與權勢與人妥協,更是深以為恥!不過,我保證,這一切都是權宜之計。烈士英靈儘可在天看著,我張定邦有生之年,必將扳倒歐陽家族,為你討回公道!
獻花完畢,又燃香三柱,三鞠躬,上香。
他的部下,皆是面現驚容。
以張定邦局長之尊,肯來參加一個普通的民警葬禮,已是極大禮遇。獻花上香,更是無比恩寵。這鞠躬卻是大為折節,實無必要。
不過,局長帶頭,一眾副局再不情願也要依樣畫葫蘆,不然豈非不尊領導?
禮畢,張定邦默不作聲地站到了妮子旁邊。不料妮子卻厭惡地皺了皺眉,躲到了周良的另一側,抓著他的衣袖藏了起來,把周良夾在兩人之間。
一眾領導們自是紛紛緊隨張定邦,站在了他的下手。這站位問題古今中外都是有講究的,萬不可亂了分寸。張定邦剛才只是隨意站到了女兒身邊,並沒想太多,現在看起來,倒叫周良排在了公安局一眾領導的前頭……
周良本沒打算跟妮子他爹招呼的。可是人家父親都找上門來了,周良總不能視而不見,何況妮子還緊緊地拉著他,想撇清關係都不能。無奈,只好為難地對張定邦說:“伯父你好!我是妮子的朋友。”
注意到周良口中是用“妮子”這個稱呼,方定邦似有深意地打量了周良一眼,也不說話,只是微微頷首。
這時,劉洪已經朝這邊走過來了。張定邦眼中閃過一陣複雜的色彩,也就不再理會周良他們,臉上帶著深痛緬懷之情,和劉洪寒喧起來。
不久,渾厚低沉的悼詞從主持追悼會的劉洪口中念出。前幾句,卻是取自宋文天祥所作《正氣歌》,用在此時此處,倒也應景。
“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是氣所磅礴,凜烈萬古存。當其貫日月,生死安足論……”
第一百六十九章 必將奉上人頭
“啪啪啪!”
“後生可畏!好,好,好!”
方朝志的遺體推入火化車間後,在外頭等侯的葉志農走到周良身邊,拿他那對狹長而尖銳的眼神盯了周良老半天,直到人心裡都有些發毛,面上神情明顯有些不淡定時,才使勁地拍了三下週良的肩膀,連叫三聲好。
公安分局局長與總局副局長同級,是以葉志農也跟著張定邦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