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逃。就是這樣,方到手的貢物又被他劫去了。”張玉虎道:“那時官軍還沒有撤離戰場吧?”周志俠道:“尚在混戰之中。”張玉虎道:“那麼這虯鬚漢子當真是亂打一通嗎?官軍有沒有死傷?”周志俠道:“就是有點奇怪,這虯鬚漢子雖然是亂衝亂打,他的獨腳銅人卻好似長著眼睛似的,專打我們的弟兄,官軍一個也沒有受傷。”張玉虎聽了,沉吟不語。周志俠道:“大哥可是發現了什麼疑竇麼?”張玉虎道:“正是。若說他是有意幫官軍的忙,他為什麼又劫貢物,若然不是,他為什麼又好像對官軍方面的人手下留情?”周志俠再聽張玉虎說了昨晚劫船的情形,疑竇更多,兩人百思不得其解。
周志俠續道:“我們回來之後,打聽得浙江省的貢物從海上運來,估量那個虯鬚漢子可能又要來劫,因此便再邀了太湖的柳、蔣二位寨主,準備和那虯鬚漢子大斗一場。”蔣平根插口說道:“幸好張小俠也在船上,要不然不是我說洩氣的話,只怕我們這兩個老頭加上週老弟也不是人家的對手。”周志俠道:“正想請問大哥為何也在船上?張玉虎將葉成林的安排告訴了他,又把龍小姐截劫湖南、湖北、貴州、福建等省貢物的經過說了一遍,周志俠皺眉道:“真想不到江湖道上有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事情真是越來越複雜了。”張玉虎沉吟半晌,說道:“龍小姐對咱們好像沒有什麼敵意。和我的賭賽也似是隻為了爭一口氣,雖然行徑夠怪,令人煞費猜疑,對咱們為害不大。那個虯鬚漢子卻定要小心提防。”
不久,船泊港口,張玉虎等人隨周志俠到了落腳之後,留守的弟兄一見周志俠便嚷道:“山裡的楊寨主有急信送來。”周志俠驚疑不定,到了裡面,取了那封信一閱,便遞給張玉虎道:“山東的貢物在八天之前也給他劫走”情形和我們遭遇的一模一樣。”張玉虎看了一遍,道:“你看清楚了沒有?這裡面還有更奇怪的事情!”
周志俠道:“山東東平莊的劉莊主在祖袂山邊發現了陽宗海的行蹤。嗯,我似曾聽你說過,你們以前就是住在祖珠山的一個小村。”張玉虎道:“信上報告這兩件事情,算算日期,剛好在陽宗海的蹤跡被發現之後的第三天,就發生了虯鬚漢子劫山東省貢物的事情。”周志俠道:“大哥懷疑這兩件事有連帶關係嗎?陽宗海以前不是做過大內總管的麼?難道他如今也做起獨腳大盜來了?”張玉虎道:“現在還猜不透,不過陽宗海此人詭計多端,他重現江湖,決然沒有好事。他與虯鬚漢子先後出現,看來未必是偶然的巧合。週二哥,反正咱們要北上京師,明天就立身先到淮安走走,然後再到山東會齊楊寨主他們。一同北上吧!”
第二日張玉虎與周志俠選了兩騎駿馬,一同北上,先到準安查訪一番,訪問了附近的好幾位武林名宿,想打探那虯鬚漢子的來龍去脈,卻半點也探不出來。按照江湖道上的經驗,他做下這麼大的案子,事先總得有接應的人,替他踩道或把風,然而張玉虎查訪了兩天,非但找不到半點線索,據淮安附近一帶的武林名宿和江湖人物所言,那幾天甚至連陌生人也沒有見過。
張、週二人查不出所以然來,只好離開淮安,繼續北上。走了兩天,這一日經過了宿遷之後,下了一場大雨,道路泥濘,忽見一輛騾車,陷在泥沼之中,車上兩個人,一個是上了年紀的學究模樣的老頭兒,一個是二十歲不到的少女,都下了車來抬那車把,想把陷在泥沼中的騾車拽出,兩人氣喘吁吁、那騾車陷得更深了。張玉虎與周志俠下馬幫忙,將騾車拽起。重新上搭,那老學究連連多謝,少女也檢祆一福。周志俠少不免和他們搭訕幾句,一問原來他們父女二人也是往山東臨沂去的。那老學究道:“聽說這一帶路途不清,兩位腰懸刀劍,似是慣走江湖的人,不知有所聞乎?”張玉虎道:“盜賊出沒的事各處都有,不止有所為然。”那老學究越發憂形於色,道:“山東響馬的厲害,素來出名。呀,要不是我要送小女到淮陰成親,真不願走這條路。”張玉虎笑道:“老先生怕強盜劫了令媛的嫁妝嗎?”那老學究道:“不,不,鄙人一介寒儒,哪有什麼陪嫁之物,我,我是怕強盜劫了她。”那少女羞得滿臉通紅,周志俠一想確是可慮,心中想道:“反正這裡到臨沂不過三四天路程,就同他們走一程吧。”正想說話,張玉虎笑道:“盜賊出沒,多在晚間,老先生走的又是官道,人來人往,白日青天,諒強盜也不敢這樣大膽公然搶劫的。呀,雨已停了,可以赴路啦。”跨上馬背,唰的一鞭,不聽那老漢嘮叨,徑自走了。
周志俠十分疑惑,催馬趕上,道:“總舵主,反正咱們順路,為什麼不與他們同行?”張玉虎道:“咱們快馬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