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便覺熱氣撲人,看來在這三人之中,竟以他的病情最為沉重!
龍劍虹坐在他的身邊,一滴淚珠滴到他的臉上,他竟是毫無知覺。龍劍虹心中悲痛,忐忑不安,撬開他的牙關,用溫水送那半顆解藥,喂他服下,大約過了一柱香的時刻,張玉虎身軀顫戰,忽地像彈丸一樣蹦起來,尖聲叫道:“哎喲,疼死我啦!”龍劍虹又驚又喜,心道:“能夠知道痛楚,總算是好一些了。”
可是張玉虎好像痛得很厲害,翻來滾去,出了一身大汗,更奇怪的是汗珠竟是鮮紅如血,熱氣騰騰。龍劍虹失了主意,沒辦法給他止痛,深感自己對不起他,心中也疼痛得有如刀割一般!
張玉虎忽地張開了眼睛,捉住了龍劍虹的手叫道:“龍姐姐是你呀?我不是在做夢嗎?”龍劍虹道:“虎哥,是我,我回來了!你覺得怎樣?”張玉虎精神一振,雖然還是覺得很痛,卻忍著不肯呻吟,趕忙先問她道:“聽說你去向七陰教主求取解藥,取到了沒有?周寨主和凌姐姐好了些麼?”龍劍虹道:“解藥已取了回來給他們服下了。再過兩天,他們就會痊癒,只是,只是——”。張玉虎道:“這很好啊,你還擔心什麼?只是怎樣?”龍劍虹心道:“我如今只是為你擔心了。”但她卻不敢說出來。
張玉虎凝視著他,忽道:“你定是心中有事,嗯,你為什麼要瞞著我?”龍劍虹忍不往哭出聲來,道:“虎哥,我對不起你。”張玉虎道:“你說吧,怎麼樣我都不會怪你的。”龍劍虹道:“七陰教主本來是為了救你才肯把解藥給我的,但她只有兩顆半解藥,我給了一顆周寨主,給了一顆凌姐姐,只剩下半顆給你,令你受苦了。”她想了又想,終於覺得還是說出來的好。
張玉虎道:“你做得非常對呀,你若不是這樣做,我這一生都不會原諒你!”龍劍虹緊緊握著他的雙手,硬嚥說道:“呀,虎哥,你真好。”張玉虎道:“這事情你有向旁人說了沒有?”龍劍虹道:“沒有。”張玉虎道:“那麼。你千萬別向旁人說,尤其不可令他們知道。”龍劍虹當然知道他的意思,那是怕周山民、凌雲鳳知道之後,心裡不安,深深感到張玉虎是處處為人著想,對他的愛意更添了一層。
石翠鳳有意讓他們單獨相聚,所以一直沒有來打攪他們。後來想到龍劍虹連日奔波,勞累之極,需要休息,這才派了精通醫道的谷竹均來替換她。可是龍劍虹仍然不肯歇息,她問了谷竹均,知道周山民精神又好了許多,便再去看周山民,向他報告這次求取解藥的經過,說到了七陰教主之死,大家都不禁傷心淚下。
周山民嘆了口氣,說道:“想不到七陰教主卻原來是這樣的傷心人!以前她女兒用毒手傷了我的志俠,我一直將她們當作萬惡不赦的女魔頭,恨之入骨,說老實話,這次龍小姐你去向七陰教主求取解藥,幸而事前我不知道,要不然我寧死也不准你去的,唉,真是意想不到,她們看似邪魔一流,卻竟能捨身救人;我的性命竟是我所看不起的七陰教主所救!真是令我又慚愧,又感激!”石翠鳳道:“死者已矣,咱們要報七陰教主恩,便該照料她的遺孤,嗯,還有她那位好友的兒子。”龍劍虹道:“對啦,陰秀蘭確是很可憐,她倆母女本是相依為命,如今剩下她孤零零一人,又得擔心喬家的人搶她那本百毒真經,還有那個父母雙亡的萬天鵬也很可憐,七陰教主在臨死前收他作兒子,咱們也該把他當作七陰教主的遺孤照料。”
周山民坐了起來,雙自一張,毅然說道:“這兩件事情我來擔承好啦。志俠!你去接他們上山,先安頓好陰小姐,然後嘛,再給萬天鵬查訪誰是他殺父的仇人,好替他設法報仇。”周志俠日間在後山防守,現在“散值”(輪班歇息)回來,也在周山民的病榻之前伺候,聽了父親的話,想起當日和陰秀蘭的一段糾紛,有點扭怩,周山民道:“怎麼樣,你還記著她的仇嗎?”周志俠道:“不敢,孩兒遵命就是。”周山民道:“這才是呢。咱們俠義中人,應該與人為善,不念舊惡,何況,她們母女對山寨有此大恩!”龍劍虹道:“前日我走得匆忙,沒有問陰秀蘭要去什麼地方,我也曾邀請她到山寨來,聽她的口氣,卻似不大願意。只怕他們埋葬了七陰教主之後,又不知飄泊到什麼地方去了?”石翠鳳道:“這個不用擔心,咱們山寨人多,再過兩天,待志俠他爹痊癒之後,我請丐幫的褚香主和志俠同去,總有辦法將他們找回來。”說了之後,又對龍劍虹笑了一笑,道:“我陪你再去看張玉虎一次,要不然我怕你今晚睡不著覺。唉,你奔勞忙碌了這許多天,也實在應該早些憩息了!”
龍劍虹給她說中心事,雖有點不好意思,卻並不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