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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入靈堂。

其實陽宗海正為了不相信鐵鏡心身死,這才來的,他做過大內總管,許多大內衛士都是他的舊屬,鐵鏡心在翦家自殺的事情,翦長春雖然極力遮蓋,終於還是給他探聽知曉。他心想鐵鏡心的為人,不像個肯為朋友自殺的人,莫非有詐,故此特地前來,探個究竟。

沐磷說道:“棺材已經釘上,不便請陽大人啟棺訣別了,就請上一柱香吧。”陽宗海裝出恭恭敬敬的樣子,在鐵鏡心靈前焚香施禮,暗地裡留心察看,只見那副棺材,漆得光亮,好像是副很名貴的紅木棺材,其實卻是棺材鋪中冒充的貨色。原來北京有許多愛面子的窮官員,家中死了人,多用這種棺材充作紅木棺材擺闊,尋常人多被瞞過,而且前來弔喪的賓客,又有誰會細心去審視棺材?只有這個陽宗海別具用心,這一瞧便瞧出了老大的破綻,心中想道:“若然真是辦鐵鏡心的喪事,何至於給他買這種低價的棺材?”心中起疑,便故意走到棺材前面,撫棺作傷心訣別之狀,他是個有數十年武功修養的人,聽得出很微細的聲音,鐵鏡心棺中呼吸端息的聲響,也給他辨別出來,當下更是疑心大起,說道:“我與鐵大人相交一場,我們還約好在三日之後會面的,想不到天有不測之風雲,人有旦夕之禍福,他竟然就這樣的去了。相交一場,我定得瞻仰他的遺容!”說罷便自揭棺蓋,沐磷要攔阻,哪裡攔阻得了?

正在此際,忽聽得有人斥道:“誰敢妄動我家大人的棺材!”只見靈幛後面跳出一個隨從,正是凌雲鳳所假扮的,她恨極陽宗海,“唰”的一劍,就向他斬來,陽宗海大吃一驚,喝道:“你一個人,竟敢這樣無禮!”凌雲鳳劍法何等凌厲,在她說話之時眨眼間便連展了幾記辣招,陽宗海只好拔劍招架。

沐磷做好做壞,說道:“這位是陽大人,小二哥,你有話好好的說,不可無禮。陽大人,你香也燒過了,禮也行過了,我姐夫的遺容麼,你不瞻仰也罷。他若是有靈,你的好意他總會知道。”陽宗海見凌雲鳳使出幾招劍法,越發驚奇,哪肯罷手?凌雲鳳也哪肯讓他去揭棺蓋?沐磷喝止不了,兩人越鬥越烈。沐磷假裝發怒,說道:“你們一個不近情理,一個只知忠主,不肯聽我的話。好,任得你們打去,我不管了!”他這番話竟將陽宗海與他姐夫的“隨從”一樣看待,各打五十板子,更是不近人情。

陽宗海何等老奸巨滑,這時他幾乎可以確定鐵鏡心之死其中定然有詐,眼前這個“隨從”也一定是個武林中有身份的高手,可是他一時之間,卻還未曾看得出是凌雲鳳。

凌雲鳳以前也曾與陽宗海交過幾次手,過去她比陽宗海要稍遜一籌,如今她在天山練了八年的劍法,而陽宗海也苦練了八年,這次交手,大家都佔不了便宜。

轉眼間兩人已鬥了二三十招,陽宗海故意賣個破綻,突然轉身,向棺材一刺,聽那聲響,更證實了不是摘木,這一劍幾乎刺穿了棺材,凌雲鳳大怒道:“好呀,你竟敢驚動鐵大人的屍體,我非把你殺了不可!”震地一招,“天山雪崩”,劍光流散,疾襲而來,這正是她與霍天都合創的一招非常精妙的天山劍法。陽宗海回劍遮攔,稍微緩慢,力道也軟弱,但所得“鐺”的一聲,陽宗海的長劍竟給盪開,猛然間只覺頭頂一片沁涼,原來頭髮被凌雲鳳的劍鋒掠過,竟給她削去了一大片頭髮。

陽宗海吃驚非小,驀然想起似乎曾和凌雲鳳交過手,凌雲鳳新練的天山劍法雖然奇妙,但總是從她以往所學的劍法中脫胎變化而來。陽宗海和她鬥了四五十招,終於看出了她便是凌雲鳳,心中一凜,想道:“不好不好!”鐵鏡心原來和凌雲鳳、於承珠她們是做了一夥的。鐵鏡心定然未死,若是他和凌雲鳳聯手攻我,不必於承珠再來,我今日已難逃性命。”正因他有所顧忌,故此不敢將凌雲鳳本來面目揭破。

陽宗海心念未已,便聽得外面有夜行人的聲音,一聽之下竟然個個都是輕功極好的高手,陽宗海嚇得魂不附體,想道:“莫非他們是安排了陷阱來捉我的,三十六計,走為上計,不待那些夜行人來到,立刻虛晃一劍,跳上屋頂便逃。

陽宗海前腳剛走,張丹楓與於承珠等人後腳便到。在陽宗海已給嚇走,雙方沒有碰頭。

於承珠見著凌雲鳳,歡喜之極,一把將她拖著,問道:“凌姐姐,你怎麼也在這兒了看你釵橫鬢亂,是和誰打架來了?”張玉虎也覺喜出望外,這才知道師父剛才所說的他“意想不到的人”乃是凌雲鳳,向她取笑道:“我還當霍大哥將你拉回天山了呢。是不是你不肯夫唱婦隨,與他打起來了?”凌雲鳳“呸”了一聲,說道:“小虎子休得胡說八道:“於承珠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