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這樣的人能鹹魚翻身,也著實沒想到。她能找到這麼個靠山。
就忽然想起在路上聽聞,方武帝封了顧婼和顧妍為縣主。
從他們顧家分出去的孩子,馬上就一個個一步登天,這絕對是方武帝在幫著柳氏他們出氣。
最有意思的還是顧妍那配瑛縣主的封號。
上古有傳說,王之長女配瑛,得靈鳳生死相護。
那配瑛是神女的象徵,方武帝敢封這個號,就絕不單單是因了西德王……而全是那小丫頭自個兒的造化!
本是他們口中的肥肉,就這麼被生生送出去,顧老爺子也是窩了一肚子的火氣。
他抬頭看了看顧四爺,顧四爺依舊是雲清風淡,不悲不喜。
其實幾個兒子裡,就老四是最得他意的,可他捨不得老四出去打拼。官場如戰場,稍一不小心,就會粉身碎骨,他寧願老四就如同朱姨娘說的,平平淡淡過一輩子就好了……但如今非常時期,雪藏了他幾十年,是該要做些什麼了。
“這宅子風水不好,找個可靠的賣了吧,下人僕役全轉給人牙子,留幾個伺候的就行。”
顧老爺子對顧二爺道:“當初顧家白手起家,如今到底還有些底蘊,祖宅剩了些產業,我將苗掌櫃給你,讓他幫著經營,你把握好了,別被你大嫂或是母親偷龍轉鳳。”
顧二爺聽了唬一跳。
把宅子賣了,他們全搬走?
顧老爺子不由恨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原以為你懂的!”
“是,兒子明白。”顧二爺斂眸回答。
然而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哪真有這麼簡單?
顧老爺子又道:“今天開祠堂,老四分出去單過!”
這回震驚的就不止顧二爺了,顧四爺同樣怔了片刻。
顧二爺明白父親的意思。
老四分出去,那就不是顧家人了,顧家三代不得入仕便不必遵守,可老四膝下只有一女,分不分家又有什麼差別?
說起來,到如今,顧家也只有顧大爺有一個出走在外的兒子顧修之了,可顧大爺是嫡長子,哪有分宗的道理?顧修之又下落不明,找了數月都沒訊息……
再者,便是被關起來的玉英,還有李姨娘各自懷孕,興許顧二爺和顧三爺都會有嗣子,但具體還得看生下來是男是女再做評斷。
顧二爺就不明白父親打的是什麼主意。
可顧老爺子沒心思跟他解釋。
他本身便是顧家族長,匆匆開了祠堂,又去順天府上檔,幾下便完成了手續,四房一家從此與顧家無關聯。
顧老爺子說:“我申請了轉調令,不知何時批奏,老四和媳婦女兒先一起去大興,京都這裡,老二就好好看著。”
顧二爺點頭應是,又問道:“那老三呢?父親不管他了?”
顧老爺子就冷哼了聲,“他自己捅出來的簍子,讓他自個兒想法子解決去,休想我這個做老子的給他擦屁股!”
兩萬兩的雪花紋銀,豈是說笑的?別說是現在的顧家,哪怕從前,沒了柳氏,他們同樣負擔不起!
顧二爺頓時哂笑。
只怕顧崇琰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會眾叛親離……
顧老爺子來了一趟便又回大興去了,他期間沒去看一眼老夫人,也是對她失望透頂。
老夫人本是臥病在床神志不清,聽安氏說起顧老爺子來了,清醒了幾分,還梳了個頭,換了身衣裳,強打起精神等著顧老爺子來探望她。
誰知等來的是顧老爺子又走了的訊息,她氣得“噗”吐了口血,然而這時已經沒有人圍著她團團轉了。
李姨娘聽說顧老爺子不打算管顧崇琰,心中就是一冷。
換了她設身處地,只怕她也不願意管的,可現在關在牢裡的是他的夫君,她懷著那個男人的孩子,她還有個女兒要從庵堂裡接出來……
深夜的風徐徐吹在身上,涼入骨髓,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跟著一圈圈地酥麻。
她抬頭望了眼天空,藏藍色的天幕像極了一片上好的溫暖羽絨,孤月伶仃,冷光熹微,在冷與暖中間矛盾著。
她記得自己小時候也經常這麼遙望天際。
她是家中庶出的女兒,姨娘沒地位,親兄長又不成器,她經常被兄弟姐妹欺負,敢怒而不敢言。
兄長欠了一屁股的債,拍拍屁股把自己閹了就去宮裡躲起來了,李家不想替他還債,就將自己送出去。小時候的她面黃肌瘦的,誰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