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類物件常被當作定情之物,像她這樣的閨閣小姐,自是不好用的……然而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便偷偷帶在身上,總期盼著,若有一天再遇見,便交給他該多好。
然而到了目前,也僅僅只是企盼。
顧妍能夠得到伊人縣主的青睞,在外人看來,定然是件十分榮耀幸運的事,只怕任誰都要或多或少豔羨一二……但對她來說,意義卻更加重大。
伊人縣主,可是那個人的胞妹,血緣至親呢。
與伊人縣主修好結交,是不是意味著。她也能離那個人再近一些?
這種想法一經興起便不可遏制,以至於她在東宮賞花會上,好幾次險些控制不住自己,見顧妍佔盡天時地利人和,她也是頭一次嫉妒了這個從來都被她忽視的五妹。
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去蕭若琳面前混個臉熟……可到底是及不上親妹子的啊!
顧妤兜兜轉轉想得有些晃神,於氏疑惑不已,上前拉住她的手,詢問是怎麼了。
顧妤驚了一下,小心藏好袖囊中的相思扣。笑著便錯開了話題。
安氏少不得是要去老夫人那裡說一說今兒的事的。先報喜後報憂,將伊人縣主與顧妍如何親暱誇大了說出來。
老夫人驚訝極了,琢磨著自己怎麼沒發現這孩子還有這樣的造化。
想著想著,便讓沈嬤嬤開了箱籠。取了套珍珠頭面就送往清瀾院。
要不是她身子不好。精神不濟。不然可得立刻將顧妍叫過來好好說教一番,教她如何應付伊人縣主。
安氏見老夫人高興了,這才將顧媛偷偷溜出去的事原原本本說了。卻將顧婷惹的麻煩悄悄瞞住。
老夫人一聽果然沉了臉,“真是一刻都不肯消停!”
她喘著氣平復了一會兒,想著顧媛只要在一天,賀氏便會屢屢出招,防不勝防,偏生她現在有孕,又不好罰她……
乾脆便讓顧媛去邯鄲賀家去住段時日,最好是待賀氏生了再回來。
順帶著送去了五百兩的銀子,好讓她那大侄子心甘情願養著顧媛。
下面的人也便很快地就去辦事。
顧妍看著沈嬤嬤送來的那套珍珠頭面,一粒粒東珠有指甲蓋大小,飽滿瑩潤,顆顆亮澤,可是壓箱底的存貨,就這麼給她,還真是下得了血本呢!
以前怎麼從沒見這種陣仗?是看她有價值了,所以打算花氣力栽培起來了?至於像顧媛那種扶不上牆的爛泥,便基本處於放養了?
顧妍笑眯眯地收下了頭面,還說要去給老夫人磕頭道謝。
沈嬤嬤連連誇五小姐懂事,還說今兒個累了,便不用去了,等明日再好好去陪祖母說說話。
體貼關愛之情,溢於言表,顧妍也便心安理得地受了。
但與此同時的,攬翠閣裡氣氛卻沒有那麼美妙。
顧婷自白日裡被安氏提前送回府後,便關在房屋裡哭個不停,李姨娘問了半晌,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陡然沉默了不說話。
她將顧婷帶入懷中摟緊。
雪白纖長的手指如水蔥,指甲用鳳仙花汁塗了火紅豔麗的蔻丹,一點點穿過顧婷濃密的烏髮,有節奏地輕撫著她的背脊。
“大伯母一定告訴祖母了,祖母是不是要罰我?”顧婷腫了一雙眼抬起頭看李姨娘,目光可憐的好像是一隻被遺棄了的孤犬。
李姨娘堅定地搖頭,“不會的,大伯母定然不會說什麼。”她輕輕笑了起來,“婷姐兒今日不過是太累了,支不住,這才提前回了府,好好睡一覺,什麼也別想,這些天休養起來便是。”
顧婷將信將疑,“真的嗎?”
“孃親什麼時候騙過你?”
李姨娘寵溺地刮一刮她的小鼻子,“放心吧,婷姐兒今天的委屈不會白受的……”說的那樣信誓旦旦。
顧婷對李姨娘自是完全的信任和依賴,自己哭得很累了,點點頭便沐浴歇下。
李姨娘看著她睡著,這才起身去了桌案上,提筆書寫了一封信,用蜜蠟小心翼翼封好,回頭望了眼顧婷睡夢中都緊鎖的眉頭,交由了高嬤嬤。
“等不及了,越快越好。”
她紅唇輕啟,聲音不復往日柔和,卻多了幾分冷冽,“再去和她說一聲,只要配合我做事,我不僅不將她見不得人的事抖出去,還會保她和她那沒用的丈夫一路榮華……三爺便是最好的例子!”
高嬤嬤心知肚明,將信箋貼身放好,躬身退下。
李姨娘則靜靜站在了窗前,閉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