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準備了慶功宴!”
他一本正經:“慶不慶功無所謂,王爺留我用晚膳,而且我應當感謝西德王饋贈水師之恩。”
鎮國公府可並不是所有人都期待他迴歸的,說不定期望他乾脆死在外面得了。
蕭瀝神色微暗,有些自嘲地想。
蕭若伊卻說什麼也要留下來,美其名曰一個人回去不安全,蕭瀝便隨著她去。
西德王府門前一時混亂,侍衛聽顧修之自報家門,二話不說便要將人轟走,顧修之哪裡肯,硬要衝進去,雙方便打了起來。
等顧妍趕到的時候,王府的侍衛已然倒下了一撥,又換了一批。
她竟不知道,二哥這樣能打!
“都住手!”
顧妍喝一聲,所有人動作停下來。
顧修之急急跑到顧妍面前,首先上上下下打量她一遍,見她一切安好,這才鬆下一口氣。
無怪乎他如此緊張。
回到廣平坊九彎衚衕,他就見到長寧侯府匾額卸了,大門緊閉,久無人居的模樣,找了街坊鄰居一問,才知曉顧家被奪爵,賣了府邸搬去西城了。
一路問到平安坊,進了家門。
簡簡單單的小院,下人僕役寥寥無幾,且都是年紀大了的,或是剛留頭的小丫頭,只勉強算得上寬敞豁亮、乾淨利索。
顧修之根本不清楚這其中發生了什麼,去找顧妍,顧崇琰破口大罵,將他趕走……三叔脾氣差了許多,從前俊朗清雅的,現在滿身酒氣,鬍子拉碴。
他跑去找顧老夫人,顧老夫人癱軟在床上,嘴眼歪斜,口角流涎……他們說顧老夫人被氣得中風了,挺嚴重的。
安氏守在旁邊照顧著,看到他回來就將他罵了一頓,罵著罵著自己就哭了,顧老夫人一雙眼睛瞪大,嗯嗯嗚嗚全不知都在說的什麼。
家中變得很亂……二伯母精神不大好,還會瘋言瘋語,據說是因為二伯父的小妾玉英生了個大胖小子,日日冷落她。顧媛臉色蠟黃形容憔悴,一雙眼睛空洞無神。
她和邯鄲賀家訂了親……也許是不滿意這樁婚事。
可眾人都看過來了,獨獨沒見到顧妍。
安氏恨意滿滿:“若不是那幾個賤人,我們會落魄到今日這種田地?”
他不許安氏說這種話,安氏就大罵:“你出走大半年音信全無,知道什麼?他們現在一個個的都是高床軟枕,我們窩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都是拜他們所賜!是我的兒子,你就該和母親同仇敵愾,想辦法把那些人都通通拉下臺!”
顧老夫人在床上用力地“嗯嗯嗚嗚”,像是極為同意。
顧修之知道,阿妍他們斷做不出這種事來,定是安氏誇大其詞……或是因為他們欺人太甚,阿妍是正當防衛!
她的兒子?他根本就不是安氏的兒子!
顧修之拂袖就往外跑,不管安氏在身後疾聲呼喊。
他要知道什麼,決不能問他們!他們只會添油加醋。說阿妍有多不好……他們什麼都不懂!
但所幸,顧妍看起來過得不錯。
顧修之欣慰地笑了。
他曬黑了許多,但看起來更加健碩了,一雙眼睛神采奕奕的,眉宇間都有股軒昂大氣。
顧妍見他身上還穿了件灰撲撲的粗布長袍,滿頭大汗,便知曉他是馬不停蹄一路趕來的,中間轉折了多少,她幾乎可以猜到,眼眶有些微溼。
忙眨眨眼隱去淚意。顧妍拉著他的衣袖進屋。“二哥先去梳洗一下,有什麼想問的,想說的,我們慢慢說。”
看得出他的手很粗糲。掌心磨了厚厚的繭。
從前的二哥雙手瑩白如玉。安氏說他是拿筆桿子的。從不讓他動刀槍棍棒……可這樣寬厚的手掌,才更有故事……
顧修之安下心,具體什麼事早已不急了。由著顧妍帶去梳洗。
府裡沒有備他的衣裳,西德王很高,也不合適,最後還是找了一件家丁的讓顧修之換上,而後便到了晚膳的時間。
晚膳分了兩桌,男女各一桌,中間用屏風隔著。
西德王取出珍藏的葡萄酒,和兩個後生共飲,顧衡之饞得慌,西德王一本正經道:“小孩子喝什麼酒,長大後也要成酒鬼!”
話是說給屏風後的人聽的,西德王賊笑著悄悄拿筷子蘸了酒水讓顧衡之嘗一嘗,顧衡之眼睛發亮,纏得更緊了,西德王無奈只好又給他倒了一杯。
誰知一杯過後,他就暈紅了臉,砸吧砸吧嘴一頭栽下。
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