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擺放了精緻的點心和水果,眾人圍著攀談,顧媛也顯得遊刃有餘,歡聲笑語不斷。
又有幾位小娘子由宮娥領著過來了,有相熟的早已聚在一塊兒,名門閨秀大抵都一個樣,可那在一旁形單影隻,遠遠走過來的一位十四五歲的少女,卻一下子吸引了顧妍所有的目光。
眼如秋波,口若朱櫻,頎秀豐整,臉似觀音。
用什麼美好的詞來形容她都不為過了,顧妍記得自己曾經調笑她說:祖娥姐姐就像是從詩經裡走出來的!
是的,這樣一個像是渾身上下都帶了水墨香氣清靈女子,就如那詩經裡極盡歌頌的曼妙伊人一般,一眼便已觀之忘俗。
顧妍一瞬淚盈於睫,目光再也離不開她。
在某些孤單伶仃的日子裡,她一直都是充當著姐姐的角色。
那時候,其他人稱她張皇后,她卻只允許自己喚她姐姐。
哪怕自身地位尷尬,在魏都的權勢下,也要用微薄的氣力,保住她的一條命。
極刑之下,若非是張祖娥耗盡心力關係尋人為她醫治,她連那被幽禁的兩年也是撐不過去的。
這些,她都記得,並且,感念了一輩子……(未完待續。。)
第080章 拼的是演技
張祖娥的父親是現任的中軍都督府同知張國紀,某種寬泛的意義上,他也是西銘黨人,後來張國紀與舅舅私交甚好,張祖娥亦是拜師在了舅母名下學香道茶藝。
顧妍那些缺少了母親和姐姐的日子,都是由著舅母和張祖娥來填滿的,她在自己成長中扮演的角色,早已不能只用重要來形容。
她是摯友,是親人,更是恩人。
顧妍不由潸然淚下。
窈窕端麗、絕世無雙的少女,去哪兒都能吸引眾人的目光。
此刻在場的若是些文人雅士,興許還要當即賦詩一首歌雅頌美。
然而若同為女子,那目光便有些不大友善了……
張祖娥輕嘆一聲,便往人少的地方去,儘量避開她們,同樣也不見有什麼小娘子上前拉上她一起說話。
一來,從前的貴女圈子裡從未見過此人不說,二來,有這樣外貌拔尖的女子在自己身邊,其他的人都要被反襯地黯然失色……
張祖娥默默走到一棵老梅樹旁,那上頭的墨梅落得都差不多了,只零星幾粒花骨朵還在散發極淡極淡的香氣,清遠深邃,不比這滿園繁華,卻有種高潔的氣韻。
感覺到有人輕輕拉著自己的衣袖,張祖娥移目看過去,就見一個粉雕玉琢的女孩捧了朵木蘭到她面前,眼睛溼漉漉的,又黑又亮。
“姐姐,這個給你。”顧妍又將手裡的木蘭花往她跟前湊。
離得這樣近,她的鼻尖似乎都縈繞著那股清幽的香氣。
朝飲木蘭之墜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
她曾嚮往魏晉風。流,也曾憧憬戰國大義。清高雅緻,非木蘭莫屬。
張祖娥怔了怔,目光落到顧妍身上。
女孩笑容純真惑人,有一種與生俱來的親暱,她覺得很奇怪,似乎面善得很……原來真有所謂的一見如故。
她微微屈膝,將髮髻對著顧妍,道:“那便給我簪上吧。”
顧妍眼眶驀地一溼。
曾經做過無數次的舉動,再次重現。恍如隔世。
張祖娥今兒只戴了兩朵米珍珠攢的珠花和一隻點翠步搖。在眼下的珠光寶氣裡,實在尋常普通到有些寒酸了,然而待那朵潔白如玉的木蘭戴上耳鬢,本就嫻靜溫雅的清麗佳人。又多了幾分靈動曼妙。
“好看嗎?”她笑著問。
顧妍用力點點頭。“很漂亮。姐姐就像是從詩經裡走出來的。”
張祖娥一愣,莞爾失笑,拉著她的手。“你可以叫我祖娥姐姐,你叫什麼名字?”
“阿妍!姐姐可以喚我阿妍。”
二人如神交已久的故人,意氣相投。
顧媛冷眼看著她們,心底裡嗤笑了一聲。
真是個傻子,去交好那樣出挑的小娘子,兩人放一起一比,哪還有她什麼事?
身邊的貴女們無一不是這樣想的,其中一個不由問顧媛道:“那位是你家的妹妹?”
顧媛挺了挺胸,神色間多了幾分意得,壓低了聲響道:“正是呢,她呀,這兒有些拎不清的……”她指了指腦子,望向顧妍的目光充滿了不屑,“從小就頑劣,缺少管束,既不會女紅,又不讀書史,脾氣倒是大得很,每隔一段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