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沒誰了。
她不由洩了氣,頗有些不好意思。
張祖娥搖頭道:“偌大的東宮無法面面俱到實屬正常,我聽那處有隱隱絲竹聲,走去一見便知曉了。”
她抽著鼻子嗅了嗅這園中梨香,望著顧妍笑起來,“阿妍剛還與我提到了一款梨水香……是將梨花蕊芯採摘下,放入沉木香筒儲存,經年過後。除卻有梨香清幽之外,還能有沉水香的深遠。”
話還未說完,蕭若伊卻不見蹤影,再尋去,人已經站到一棵梨樹前採花蕊去了。
顧妍輕聲笑起來,“縣主,你一人要採摘到何時,梨樹一日不謝,隨時可以取餌。”
蕭若伊這才覺得自己傻了,訕訕收了手。眼睛亮晶晶地望向她們。“茶香花禪四道,我獨愛香道,平素也有時常收集香方,卻從未聽過你們說的那些……”
顧妍心想確實應該沒聽過的。
這些香方可是舅母與祖娥姐姐一道琢磨出來的。舅母喜好茶香二道。祖娥姐姐入門前便已頗有涉獵。當初皇長孫選妃,祖娥姐姐也是憑了香藝脫穎而出,最後又被夏侯淵定下的。
“不過機緣得了幾張偏方。縣主若喜歡,待會兒寫給縣主便是。”
蕭若伊高興極了,一手拉了一個又往園林深處走去。
絲竹琴音嫋嫋襲來,間或似乎還夾雜了幾聲朗笑,顧妍不由停下腳步,只為那些爽利的聲響俱都出自少年郎君之口。
“壞了,這裡似乎是郎君聚所……”
蕭若伊暗暗皺了眉。
大夏民風開放,對小娘子的約束沒有那麼多,在那邊花園裡的小娘子們賞花掠美,這處梨園裡郎君們吟詩作對,都是再尋常不過的事,何況這時彼此還見不著面呢!
但現在她們貿貿然出現,總是多有不妥當……
顧妍垂下眼眸,手指無意識地輕卷著絲帕,有些出神。
“阿妍,走了!”
蕭若伊在她面前晃了晃手,顧妍方才從怔愣裡回來,“去哪兒?”
張祖娥道:“縣主說,男客與女眷場所離得近,便是相反的方向,繞過那處往反向便能回去了,路上若遇上宮娥婢子,也可以詢問。”
顧妍沒意見,自然說著好。
梨園的盡頭是一片巨大湖泊,湖面澄澈清透,水平如鏡,瀲灩生光,清晰地倒映了對面亭臺水榭裡談笑風生的風。流公子。
婉轉流暢的簫聲從亭中緩緩流瀉出來,只見有一白衣翩翩的少年挺直的背脊正在吹奏曲調,他吹的是極熟知的《醉太平》,酣暢抒情,旋律秀美,本是歌頌餘杭西湖“平湖秋月”的盛景,眼下勉強算是應了景。
顧妍淡淡瞥一眼,發現那位吹簫的少年竟是安雲和。
從來只道安雲和狡猾貪利,她可從沒聽說這人還有儒雅風。流的一面……
蕭若伊拉了個小宮娥在前頭引路,顧妍忙跟上步伐。
亭中一曲完畢,溢美之詞不斷,安雲和笑著謙讓了幾句,眼角微瞥,只見到一角豆青色的裙裾翩然而過。
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應該是那小丫頭吧……
輕撫著手中的碧玉石簫,安雲和淡淡揚起一抹淺笑。貌似這梨園深處,偷偷溜進來了一隻小刺蝟……
蕭若伊的運道顯然不怎樣,好不容易找了個小宮娥,卻是個新來的。太子喬遷東宮尚不足月,這小宮娥也沒有將路摸透,帶著人拐了幾下,更暈了,連忙跪在地上請罪。
蕭若伊不禁扶額,現在再要怪罪似乎無濟於事。
她招了招手,找了貼身的婢子道:“你去那邊水榭找我大哥,要不在就找阿毅過來。”
那婢子忙領了命退下,顧妍卻想這一趟怕是要白跑了。
她方才微微掃了眼,滿堂錦繡膏粱,可未見有蕭瀝或是夏侯毅的半點影子……但至少這樣她也能自在些。
在園中轉了許久,額上早已起了一層薄汗,恰逢一陣清風拂過,樹上梨花瓣紛紛落下,有幾片沾在了顧妍的額角鼻尖,看上去滑稽極了。
張祖娥莞爾,替顧妍拈去了那幾片花瓣,蕭若伊卻起了玩心,接了幾片往她額上貼去,一下子雪白的花瓣沾了滿臉,幾人都咯咯笑起來。
“你哭什麼?有什麼好哭的?”
顧妍正清理著臉上的花瓣,不經意聽到了這樣一句低喃。
蕭若伊與張祖娥面面相覷,支起耳朵,似乎確實聽到有人小聲飲泣。
“哎,我把這個給你,我自己做的,你不要哭了……”少年小心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