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裡頭那些老嬤嬤都是人精了,光看一眼面相便知道這姑娘是不是處。子之身。她要是去了,紙包不住火,定然露餡!
在那樣的情形下……她還不如死了算了!
安氏和顧老夫人輪番上陣,勸她不要膽怯,就大大方方地給人家看,顧媛打小底子好,不怕查出什麼大毛病。
安氏看顧媛面色蠟黃,想到近些天顧媛都窩在房間裡,連日光都不怎麼見,不由問道:“媛姐兒該不是病了吧?”
賀氏心裡咯噔一下,急忙否認,可這麼一來就有了欲蓋彌彰之嫌。安氏疑心越來越重。
前兩日還好好的,能吃能睡,突然就跟大病一場了似的,面板都黯淡失色……這是女子氣血兩虛的表現,這個樣子肯定是要被剔除的!
安氏大急,教人請大夫過來。賀氏唬了跳,攔著不讓人去,為她為什麼,賀氏又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
顧老夫人都看不下去了。
賀氏也是從小在顧老夫人身邊長大的,顧老夫人對她有幾分瞭解,她這定是瞞著她們做了什麼大事!
顧老夫人怒喝一聲:“你將事情都說清楚了,原原本本地交代,否則我饒不了你!”
她拄著柺杖撞地,狠狠樁了兩下。
賀氏啞口無言。
顧二爺忽的氣急敗壞闖進屋,拿著那一整套書砸在地上。灰塵四散飛起。嗆得人睜不開眼。
“你說清楚,錢都去哪兒了?”
顧二爺狠狠拍了桌子。
他這會兒剛要給苗掌櫃撥銀子進貨呢,後腳就發現藏在書裡的幾張大面額銀票都沒了,剩下的幾百兩。連塞牙縫都不夠。
他藏東西尚算隱蔽。一般人不得隨意進出他的書房。問過書童也只說二夫人來過……以賀氏對他的瞭解,翻找出銀票還是可能的。
可她一個女人家,要這麼多錢做什麼?
顧二爺沒有立即來找賀氏對峙。他選擇了盤問櫻桃。
櫻桃是賀氏的貼身婢子,對賀氏的事知曉的一清二楚,可這次顧二爺問她什麼,她什麼都不知道。
原以為櫻桃是在給賀氏打掩護,然而以他逼供的手段,發現櫻桃沒說謊。
又說起二夫人近來行為舉止異常,提起邯鄲賀家那封信,什麼元帕、銀子,還有賀氏倒掉的血水……有一個想法慢慢在顧二爺腦子裡滋生,越來越壯大,連他自己都嚇了跳。
今日顧媛死活不肯去查驗身體,賀氏又胡攪蠻纏,再看了眼女兒蒼白蠟黃的小臉,顧二爺幾乎是斷定了。
他就給賀氏最後一個機會,讓她將話說明白!
賀氏渾然不覺顧二爺已到底線,她轉著眼睛四飛,嘴硬道:“二爺問我這些做什麼?什麼錢,我不清楚……”
話沒說完,一個高大的身影就到了她面前,手指扣住賀氏的下巴,一字一頓陰沉沉的:“真的不清楚?”
賀氏從沒見過這樣的顧二爺,她慌亂地搖頭繼續否認。
顧二爺大手一揮將賀氏甩一邊去,抄起地上厚厚的書冊就往顧媛身上砸去:“我打死你這個逆女!你知道自己都在做些什麼……毀了自己不說,還要連帶著家人一起!”
“老二,有什麼話好好說,動手動腳做什麼?”
安氏和顧老夫人上來拉他,顧二爺又踢了她一腳,顧媛不敢開口,一個勁地哭。
顧二爺冷冷笑起來:“好好說?你們問問她,都做了些什麼!顧家的臉都被她丟光了!”
顧二爺氣怒地坐下來,賀氏抱著顧媛,不讓人靠近。
他閉了閉眼。
果然自古慈母多敗兒……顧媛有今天的造化,賀氏功不可沒!
幾番輾轉終於從她們口中套出了事實,顧老夫人神色一滯,一口痰上來就暈了過去,安氏眼眶通紅,顧二爺乾脆不去看她們。
只好回絕了前來請顧媛的女侍。那女侍一看小姑娘的面色,基本就不抱希望了,顧媛選妃一事只得不了了之。
顧崇琰又接連“呸”了幾聲,“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就說那小丫頭是個不安分的,自甘墮落,還差點害得我們跟著一起死!”
但話雖這麼說,還是心裡有些雀躍。
顧媛真要是被選上做什麼皇長孫妃,飛上枝頭變鳳凰啦,那顧二爺就跟著雄起了!
顧崇琰是最看不得這個二哥比他過得好的……要死就一起死嘛,憑什麼人家如天上明月纖塵不染,他就要滾到爛泥裡低賤如塵?
好沒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