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不動。
幾瞬呼吸的功夫,顧妍就直起身子,胡亂地抹了把臉,重新將匕首塞回了鹿皮小靴,直直往那個挖開的洞爬出去。
蕭瀝:“……”
他果然就是在瞎操心。
蘇鳴丞看著被自己敲昏了的黑衣人,扔掉石塊悄悄嚥了口水,“壯士,還不走啊?”
蕭瀝讓他先離開,自己則去檢查了一下幾名黑衣人。
身上沒有任何配飾,無法辨別身份。其中一個還沒死絕,他補了一刀,這才從洞口竄出去。
外頭賊寇的老窩都被一鍋端了,天色大亮,山谷清晨的迷霧籠罩,真有點人間仙境的意味。
先前出去的兩名小娘子找到了救兵,顧修之根據她們的引導一路追來。正巧見到顧妍一身鮮血披頭散髮地爬出來。
這個人,無論變得多麼狼狽,他都是能一眼認出。
心臟像是被緊緊攥了一下,疼得眼睛都酸了。
他快步上前將顧妍攬到懷裡,手臂收縮又收縮,就差將她整個人都嵌入胸膛。
整整一夜的煎熬,那種處在生與死邊緣徘徊的痛楚,他若是還不懂,也枉費自己活了這麼多年了。
阿妍對他來說,從來都不僅僅是妹妹、是親人。而是他願意用一生守護。至親至愛之人啊!
顧妍不適地掙扎著,忍不住用手推了推,“二哥,好疼……”
聲音都帶著哭腔了。
掉下山崖沒哭。被關在那個牢房裡沒哭。剛剛殺了人也沒哭。卻在一踏出身後那片狼狽,馬上就有一個可以依靠的堅實臂膀的時候,淚如雨下。
她也怕萬一就這麼死了怎麼辦。她在乎的那些人,他們的結局是不是都不會改變。有時候也會想自己是不是還在做夢,她執念太深了,老天看不過去了,才要圓她一場夢。
顧修之這才後知後覺地鬆開手,上上下下打量她,見到那一身鮮紅,驚得肝膽俱碎,“哪裡受傷了?哪裡疼?”
顧妍抹著眼淚搖頭。
蘇鳴丞和蕭瀝一前一後出來的時候,就只見到顧妍在一個俊朗少年面前哭成了淚人。
所以方才那些冷靜理智,不過就是表象,她之所以堅強,不過是沒有遇到一個讓她能夠軟弱的人?
蕭瀝袖著手默默想著。
帶兵來圍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