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頭:“二郎的年歲差不多了,我也一直在為他物色合適的人選,如果那兩位不是縣主的話,興許……”
興許還有可能。
當初顧婼顧妍還是顧家的一份子,楊夫人也不是沒想過她們,可既然已經拒絕了顧媛在先,若還要考慮顧婼或是顧妍,教顧老夫人的老臉往哪擺?又要顧三小姐如何自處?也是真的將柳氏她們幾個往坑裡推了……
如今好不容易是和顧家分道揚鑣,可顧婼或顧妍都有封誥在身,就不是他們能夠高攀得上的。
楊漣沉默著想了想,道理自是都懂。
大兒子已經娶妻生子,三兒子四兒子都還小,這個二兒子就是他們最操心的了。
西德王他沒接觸過,柳氏貴為郡主,兒女的婚事當然是長輩說了算的,楊漣對自己次子的品性還是很放心。
想到顧妍那雙烏溜溜的眼睛,心裡就歡喜,他不禁笑道:“也不是不行……”
憑他和柳家的交情,他當然是知道點柳建文的意思,畢竟顧婼虛歲都十五了,親事還沒敲定,他們幾個做長輩的心裡沒點數可真不行……
柳建文說還是要看孩子們自己的意願。
也是了,明夫人是蜀川人,柳建文在姑蘇,若不是他自己的意願,哪能娶得到明夫人?
“回頭可以去探探郡主的口風。”
楊漣緩緩說道:“我們不強求便是……”
楊夫人歡喜地應了,往後也會時不時進出西德王府。
與此同時的,紀可凡十八歲探花郎的名頭,滿廄都知道了。
紀可凡長相英朗清俊,滿腹才華,年輕有為,尤其在狀元和榜眼都是四十出頭的小老頭子映襯下,這位探花郎的難得更加受人矚目,已經有不少人偷偷瞄上他了,要不是顧慮著柳建文還在孝中,只怕柳家的門檻也要被踏破。
顧婼最近便有些悶悶不樂,她大抵是知道京都風向的,一方面是為紀可凡的成就高興,一方面卻又有種難言的失落悵然。
近來不出門了,廚房去的也少,顧衡之大大鬆口氣的同時,卻見她總就坐在院裡的一棵大榕樹下,拿著繡繃發呆,一坐便是一個下午。
顧衡之手裡抱著阿白,身後搖搖晃晃跟著大黑,歪著頭就坐顧婼身邊。
大黑攢著小鼻子往顧婼的繡著月白玉簪花的繡鞋拱著,顧婼才回過神來,笑著將大黑抱起來放腿上,拿起盤子裡一塊糯米桃花糕餵它。
她斜斜睨顧衡之眼,又笑看著他懷裡攢成一團的阿白道:“你還真是差別對待啊!”
顧衡之笑彎了一雙眼,理所當然說:“阿白太胖了,走不動!”
他看看顧婼手裡的繡繃。上面只繡了寥寥幾片竹葉子,還有些歪七扭八的,根本不是素日裡的水準。
“大姐的繡藝越來越差了。”一邊輕聲嘟囔,還揚揚腰間掛著的香囊,是顧妍新給她繡的,上面是一隻通體雪白的波斯貓,毛茸茸的一團,眼睛碧藍,十分可愛。
顧婼收了針線,不好說什麼。便岔開話題道:“怎麼不去看書?”
“舅舅說要勞逸結合。紀師兄那麼用功,也會偶爾停下來看看花草的……就是去歲從花房搬過去的幾盆蘭花,紀師兄親手照料的。”
他眨著一雙眼,抓了塊糕點喂阿白。阿白抖抖鼻子。扭過頭不肯吃。顧衡之只好自己大快朵頤。
顧婼從不知道這些。
那些蘭花是母親培育,只那時候她說了句蘭花香怡情養性,可以放書房裡。紀可凡便搬了盆進去。
顧婼心絃微動,轉念想似乎紀可凡對誰都是溫文爾雅彬彬有禮的……她想開口多問一些,又覺不好意思。
就如話本子裡寫的懷。春少女……她覺得自己肯定是魔障了!
忙搖搖頭,顧衡之就自顧自地說話,她看著他的小嘴一張一合,嘰嘰咕咕其實都沒留心都在說些什麼。
想起顧妍曾經說過,衡之的直覺比一般人都要敏銳許多,喜怒哀樂,他心裡自有一杆稱,現在只怕是見她有心事,過來陪她解悶。
心裡不由覺得好笑,見他拿了茶杯正準備喝口水潤潤嗓子,顧婼伸手就奪了過去。
“你渴了?”
他愣愣點頭。
顧婼突然站起來:“前幾天看孃親做了桃花羹,正好也做來給你試試?正好香椿長了嫩芽,做幾塊香椿餅一道嚐嚐好不好?”
顧衡之抖了抖嘴角。
這個真的可以不用……
看她轉身欲走,顧衡之忙貓腰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