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百合微愕,下意識地抬眸去看她,對上妝鏡裡那張小小的臉蛋,不知怎麼,心中有些發緊。
顧妍“嗯”了聲,沒有否認。
百合就勸道:“小姐身子才剛剛有些起色,大夫也說了還是好好躺些日子的好,老夫人那裡都免了小姐的請安了,外頭冰天雪地的,您身子弱,還是……”
話到了這裡,陡然停了,是顧妍神色淡淡地看著她,那烏黑髮亮的眼睛,就像一塊暈染開來層層滲透的墨跡,平白教人心裡��幕擰�
“……是,奴婢這就伺候小姐。”
百合到嘴的話轉了個調,喚了小丫頭拿了溫水、牙粉、銅盆、痰盂進來,自己則給顧妍小心翼翼梳起了頭髮。
內室一下就熱鬧起來,那青綢緞面的棉布簾子打起,又一個身穿鴨青色比甲的婢子走了進來。
那婢女一見屋裡的情景就嚷道:“誒呦!這都是怎麼了?五小姐怎麼起身了?身子骨還沒好全呢,起來做什麼呀?”
咋咋呼呼的,聲音響亮,顧妍只覺得十分聒噪,下意識攢起了眉。
“百合,你怎麼也不勸勸,五小姐這是傷了身的,就應該好好躺著……”她叉著腰指指點點,彷彿自己就是這院子裡權利最大的人。
百合不答話,悶聲不響給顧妍梳著頭。
那婢女便好似生氣了,虎著臉走過去將百合擠開,搶過她手裡的梳子,涎笑著對顧妍道:“五小姐,奴婢來給您梳頭髮,您可是最喜歡奴婢梳的髮式了!”手下已是自有主張地動了起來。
顧妍淡淡抬眼,由著她去。
這個人她恰好也記得,叫綠芍,也是她身邊伺候的大丫鬟。為人舌燦蓮花,極為能說會道,哄得她很開心,素來在她面前是得臉的。
只是這人手腳不甚乾淨,又總愛貪小便宜,她這屋子裡,但凡不曾登記造冊的首飾釵環,可有不少進了綠芍的口袋!
更有甚者,在她被逐出家門落魄潦倒之際,綠芍搜刮了她身上僅存的貼身首飾,毫不留情地拿去。
如果說,她對百合是憎惡,那麼對綠芍,便是打心裡的齒冷。
她自認對她們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