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倒是圓潤,都教人瞧不出什麼來了……
柳氏卻聽得直笑,笑罵道:“該!你這隻猴兒,是該好好補補,什麼都不好好學,哪有一點姑娘家的樣子?”
雖是說這話,語氣還是寵溺的。
唐嬤嬤便看著顧妍,難得的微微笑道:“五小姐只是不用心,不然什麼學不會?等夫人身子好了親自教五小姐,也好將五小姐在容娘子那兒落下的課業補上。”
柳氏微笑著點頭。
氣氛一下子活絡起來,李姨娘也扯著嘴角笑眯眯的,“夫人的蘇繡技藝是極好的,容娘子都曾多番討教過,若有夫人教導,相信五小姐定能突飛猛進……”
你一句我一語的,看似好像極為融洽,就如深冬結冰的湖面,寧靜而又平常。
可誰又知道,那一片冰面下面,究竟藏了怎樣的暗嘲洶湧。
顧妍低頭輕輕摩挲著腕上的素銀手鐲。
前世十多年,她看的聽的也不少了,這些面上的把戲,以前或許招架不住,現在卻今非昔比了。李姨娘若還想在她這裡尋求突破口,只怕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
顧婼顯然是對方才顧妍的回答始料未及,低頭斜著睨了眼她,目露疑惑,再見顧婷暗暗扯著帕子有些氣悶,心情卻陡然好了,繃著的臉色微緩,嘴角掠過一抹笑容,十足的明媚少女。
說了會兒話,柳氏就有些乏力,李姨娘服侍了柳氏喝藥,便帶著顧婷要一道離開。
臨走時,顧婷拉起了顧妍的手,撒著嬌道:“五姐姐,說好了給你那罐醃梅子,你隨我去拿吧。”
隱隱有舊事重提的勢頭。
顧妍卻笑著擺了擺手,“我記得六妹妹最喜歡吃醃梅子了,做姐姐的怎麼能奪了妹妹喜歡的東西?你的心意五姐領了,那梅子妹妹就留著自己吃吧。”
免得回頭與人說道,她在嫡姐那裡受了多少委屈。
前世不就是這樣嗎?顧婷將自己喜歡的東西都十分“大度”地給了她,隨後外頭便給她安了個欺負庶妹的名頭。
顧婷一時語噎,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李姨娘就拉過了顧婷,笑著關切了幾句,終究還是難掩眼底的審視。
顧妍卻大大方方由著她看,滿眼的笑意。
有些事,可一可二不可三,顧婷說起來或許是童言無忌,但李姨娘卻不方便擺到明面上來,不然不就成了居心叵測?
而素來以溫良蕙質為名的李姨娘又怎會自露馬腳任人數說?
送了李姨娘和顧婷出門後,顧婼的目光便一直落在顧妍的臉上,緊緊皺著眉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顧妍心中微嘆,兩雙幾乎相同的眸子對視著,她笑著問:“姐姐覺得呢?”
這是第一次顧妍那麼稱呼她。
顧婼立即不適地皺緊了眉,冷哼道:“我怎麼知道你的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說到這裡,嘴角就嘲諷地勾了起來,“比不得你那知根知底的六妹妹,簡直就是你肚子裡的蛔蟲,和你一條心,你動一動鼻子,她都知道你要打個什麼噴嚏!”
顧妍垂眸無言。
有些事,她也不知該要怎麼解釋,何況這也並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說得清的。
“日後二姐就會明白的……”顧妍低低說了句。
聲音太輕,顧婼沒有聽清楚,她也懶得再去追問。
唐嬤嬤服侍著柳氏歇下便走了出來,看見兩人站在一起,卻沒有如往常一般針鋒相對,僵硬的面容似是緩了緩。
她墩身微微行了禮,看著顧婼眼底的青黑,道:“夫人這兒有奴婢看著的,二小姐好幾日不曾好好歇息了,這裡不用擔心,便回去吧。”又轉而對顧妍說道:“五小姐的臉色看起來不是很好,外頭風大,早些回去彆著了涼。”
若是往常,唐嬤嬤是不會特意叮囑顧妍的,每每顯得她好像是三房的外人一般,可今日這一番話,顧妍就知道,唐嬤嬤對她的芥蒂少了許多。
顧婼對唐嬤嬤一向敬重有加,蹙眉嘆氣道:“孃親病著,我哪裡安得下心?何況還有那狼子野心之人在旁虎視眈眈……”
她斜睨了眼顧妍,念及眼下的事情亂糟糟的,自己又是長女,應當擔起責任,首先便是不能虧了自個兒身體,便點頭道:“那就勞煩嬤嬤了,我先回去,晚間再來。”
顧婼帶了貼身的丫鬟出了門,顧妍還是站著不動。
唐嬤嬤便上前道:“五小姐,奴婢給您找一件厚實保暖的大氅?”
顧妍搖了搖頭,抬起那雙漆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