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下身子抱起了頭。
他好像看到那個男人僵直了身子。冷冷地丟下一句話:“治不好她。就都陪葬吧。”
要治好誰?
誰又在那裡……
無數的殘破畫面簡直要將他的頭撐開,好一陣之後才算從那種劇痛裡回過神來。
夏侯毅快步推開老舊的宮門。
“吱呀”一聲響在寂靜的黑夜裡顯得尤為清晰。
“誰!”
凌厲粗啞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是個老嬤嬤。
他沒想到這裡原來也是有人的。
燈火迅速燃起。快速地逼近他。果然是個削瘦佝僂的嬤嬤。
眼窩深陷,黝黑的眼珠子在暗夜燭光裡泛著狼崽一樣兇狠的光。
見是夏侯毅,老嬤嬤愣了愣,放下燈籠緩緩行禮:“信王殿下,深夜到訪,所為何事?”
夏侯毅平復了一會兒,這才問道:“嬤嬤一直守在這裡?”他往殿宇裡望去,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到。
老嬤嬤倒是客客氣氣:“如殿下所見,不過是個破落殘敗的宮宇樓閣,如今,也只剩老奴一個看守人了。”
一直都在這裡,卻清楚地知道,他就是信王……
夏侯毅一陣默然。
都說相由心生。這個嬤嬤,蒼老枯槁,也看不出什麼相貌了,然行止不卑不亢,進退有度,雙眼還閃著精明的光,讓他覺得很不簡單。
夏侯毅笑了笑,“夜來無眠,四處走走,無意便闖了進來。”他又看了看屋裡,黑黢黢的一無所有,只好當自己是魔怔,遂淡淡說道:“並無大事,也該回了。”
老嬤嬤執意送他出門。
這廂後腳才剛跨出,便聽得身後有一聲撞擊聲響,他頓足,老嬤嬤解釋道:“是老奴養的一隻貓,夜裡的時候總不安生……”
他還沒問什麼,何必急著解釋。
又為何還沒聽到貓叫?
夏侯毅頷首,不想多摻和,頭也不回地離開。
老嬤嬤在他身後站了許久,到月色下看不見人影了,這才慢悠悠地回屋。
除卻方才的一陣躁動,到這時,已沒了半點聲響。
她點上房裡的唯一一盞燭臺。
昏黃的燭火搖曳,這個不大的房室內,竟排滿了稀奇古怪的各種刑具。奄奄一息的女子被綁在木架子上,一身白衣早被鮮血染紅,髮絲散亂貼在臉上,看不清容貌,一雙眼睛卻恨毒地盯著面前的人。
燈光拉開長長的影子,老嬤嬤看了她一陣,倏然“嗤”地一聲笑了。
“還有力氣?看來折騰地還不夠……”
她明顯看到那女子身子抖了抖,不由微笑,“別怕,我不會讓你死的,主子也捨不得你死……不讓你活活脫層皮,怎麼對得起主子煞費苦心把你弄過來?”
女子的呼吸加重,眸中的毒怨都要化為實質的飛刀,將她寸寸割裂。
口中嗚咽聲不斷,聽不清究竟在說些什麼,但嘴角慢慢地蜿蜒下幾縷血絲。
她已經說不出話了……口中只剩半截斷舌,如何還能咬字吐詞?
“不服氣?”嬤嬤走到木架子邊上,喟嘆了句:“您也別怨誰,要怪就怪您,當初何必要處處給主子使絆子?”
“其實啊,這麼折騰現在的您,實在不解氣……慈寧宮裡那個身體,才是本尊呢不是?”
女子雙目霍瞪。
口中的嗚咽更大聲了。
這次老嬤嬤模模糊糊似乎聽清楚了一點。
她在說,鄭三娘……
嬤嬤獰笑了一下:“太妃娘娘的名字,哪是你能隨便叫喚的……又不聽話了。”
話音戛然而止,似乎有利器刺破血肉的聲響,悶哼掙扎在一瞬消停。清凌凌的潑水聲過後,痛呼又一次被堵在了喉嚨口,週而復始。
這個夜很長,對有些人來說,註定的度日如年。
次日一早,鄭太妃起了身喝著煲好的燕窩粥,身側的宮人附耳輕聲說道:“昨兒夜裡,信王無意闖進去了,封嬤嬤好歹攔了住,就是不知道,信王有沒有發現什麼。”
鄭太妃聞言,手下就是一頓。(未完待續。。)
ps: 實在太困了,先傳兩千,白天再補上,抱歉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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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奉聖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