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自己女兒的喜事被人破壞,心中隱隱警覺,但依舊耐著性子微笑地謝過。
顧姚心裡還帶著火,霎時看向了顧修之,扯著嘴角道:“這麼巧,修之也來湊熱鬧?”
顧修之對這位長姐還是比較熟悉的。這種語調,可不是什麼好事!
他淡淡喚了聲“長姐”,再未說其他,反倒將顧妍微微掩在了身後。
殊不知這個動作更讓顧姚勃然大怒!
她和顧修之,那好歹是一母同胞的親姐弟,血緣關係怎麼也比他和顧妍來的濃稠,可這小子自小就不與自個兒親近,反倒和顧妍這個隔了房的堂妹親厚!
白養了他這麼些年!
顧姚走進了兩步,看了眼顧修之身後的顧妍,回身笑起來:“六妹妹都生疏了。大家還是姐妹呢。以後往來走動必不可少,這時候怎倒客套起來了?”
顧婷低垂著頭不說話,某個角度看過去,薄唇緊抿。似是受了委屈。
顧姚便渾然不覺。自顧自道:“這世上。到底還是血濃於水。”
話說一半,便頓了。
顧姚頓時恍然,長嘆道:。“也是,郡主和縣主是金貴人,確實是我們高攀不上……”又招呼顧修之:“修之,我們回家吧,別在這兒打攪了人家的好事。”
柳氏聞言面色微變。
雖然心裡是這般想著不讓她們搗亂,可當面被顧姚說出來,十分難堪。
顧婼氣得咬牙。
兩家之間的恩怨哪是一句血濃於水就可以了斷的?
當初是誰不遺餘力地坑害他們?
如今到了顧姚嘴裡,就成了他們擺譜拿喬,仗勢欺人了!主次反轉如此之快,可還有丁點兒禮義廉恥?
顧婼脫口便說:“二哥和你們不一樣!”
顧婷剎那驚訝掩口,水眸欲滴,波光流轉裡望見紀可凡蹙了眉,只覺得心中酣暢無比。
顧姚也像是怔了怔,便問:“如何不一樣?”
“確實,如何個不一樣法?”
小鄭氏站了一會兒,看出顧姚和顧婷是在找麻煩,她對西德王府也沒好感,忍不住就出來幫腔了。
眾人一怔。
他們自是知道小鄭氏是鎮國公的長媳,一品威武將軍夫人,於是紛紛上前見禮。
顧妍這還是第二回見小鄭氏,卻發現她的眼神直愣愣地盯著自己。
她倒不知自己何時引起了小鄭氏的注意。
“還沒說呢,我著實很好奇,顧少爺怎麼個與眾不同了?”小鄭氏笑吟吟地問道。
都是些女人家,柳建文與西德王反倒不好插手,只得旁觀。
顧婼撇過頭去,緊咬下唇。
紀可凡便笑了笑說:“修之平素繁忙,能抽空出來已十分難得,這份情誼,自然是與眾不同的。”
他往顧婼身邊靠了靠,兩人捱得更近。
紀可凡輕輕一笑,如雲開雨霽,皎月初升,眉眼似是氤氳在特屬於江南的水墨清淡裡。
顧婼目光微怔,一時忘了收回。
柳氏與明夫人相視一笑,對紀可凡本就十分滿意,這回更為激賞。
顧妍也微微彎了唇。紀師兄謙和溫潤,姐姐的性子偶爾急躁,能有紀師兄包容著,卻是最好不過,她亦能完全安心。
唯有顧姚和顧婷被打破局面,心中一陣憋悶。
顧婷直直望著紀可凡嘴角勾起的淺淡弧度,只覺得眼前的陽光太過猛烈,簡直要刺瞎她的眼睛!
小鄭氏興致缺缺,“原是如此啊!”她大感無趣,便反覆再三又多看了幾遍顧妍。
一個小丫頭片子,瘦不拉幾的,全身也沒有幾兩肉……膚色雪白,面容清麗,一雙水靈靈的眼睛,就如同鑲嵌在甜白細瓷上的兩顆上等黑曜石。
小鄭氏眯起了雙眸,腹中納罕不已。
難不成就是這副模樣,把蕭令先的魂兒給勾了去?
疑惑間,柳氏出聲問道:“鄭夫人也是來觀禮的?”
小鄭氏回過神,笑著往她那兒走去,“正是呢,遠遠地瞧見了,過來沾沾喜氣!”
柳氏也便溫婉笑,不置可否。
她見小鄭氏一直在看自己小女兒,便已知曉小鄭氏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尤其在觸及到她目光裡的甄別和審視,柳氏陣陣地膈應。
女兒當然是自家的好,敝帚還自珍呢,小鄭氏這滿滿的嫌棄,柳氏當然不悅。
喜樂繼續,抬盒一件件往裡抬,隻眼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