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很不錯,行動自如,他們都叫她啞婆。
眼睛往啞婆菜籃子裡瞅了眼,尋常的果蔬。連塊肉也沒有。還有兩包用桑麻紙包好的藥。
熱心腸的鄰居問道:“啞婆,你們家小主子身體好些了沒?昨晚好像沒聽到他哭啊……可憐見的,這麼小的年紀受著罪,怎麼也不好好補補。連點油腥都沒有。身體怎麼好得起來呢?”
嘀嘀咕咕的說。啞婆一臉的茫然,好像在竭力分辨人家在說些什麼。
鄰居嘆口氣。
罷了罷了,人家孩子的孃親都不在意。他們跟著瞎操什麼心?
“沒事了,啞婆,回去吧,別叫你們太太等急了。”
擺了擺手,啞婆意會,笑眯眯地點點頭往回走。
就聽那鄰居在她身後搖著頭輕嘆:“孤兒寡母,這孩子又一身病,大半年了吃這麼多藥,也沒見有個什麼名堂,真是不容易……要我說,就是那些大夫醫術不好,若能請到晏大夫,還怕什麼?”
“就別胡說八道了,晏大夫哪是我們這些尋常百姓請得動的,人家可是鎮國公的幕僚,性子傲著呢……”
喋喋不休的聲音漸行漸遠,啞婆一步步走得緩慢且堅定,嘴角慢慢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她推門進屋。
一股濃郁的藥味。
四周很暗,窗上蒙著厚厚的帷幕,只在床頭點起一根蠟燭。
火苗跳動雀躍著,床邊一個蒙了面紗的婦人正看著床上安然睡著的孩子。
啞婆輕輕將藥包放在床頭小几上,探出頭看了眼榻上瘦骨嶙峋的少年。
若說少年恐怕也不對。
這孩子分明就是張稚嫩的臉龐,可頭髮卻是雪白的,面板蒼白得近乎透明,能看到下面橫亙著的血管青筋。
若是蕭瀝在場,他一定會認出來,這個女人和這個孩子,正是從他手裡偷偷溜掉的那兩個人……傳言中太虛道長的妻子和孩子。
“他睡得很香。從昨晚開始,睡得比往常任何一次都要好。”
蒙面的女人低聲地說,聲音裡帶了點點笑意。
啞婆極少見她這樣高興。
上一次她歡欣鼓舞,還是給宮裡頭那位換魂成功後,小主子身子難得有了起色。
啞婆也跟著笑起來,比了幾個手勢。
“是啊,他會好的。”
女人堅定地點點頭:“我的箐染,一定會好起來的。”
她抬起頭看向啞婆。
一雙明麗的眸子布了少許血絲,額前的髮絲俱都斑白,本該是光潔的額上,覆了幾道皺紋。
“你都聽到了什麼?”女人眯著狐狸一樣的眼睛問。
啞婆騰出手來,細細比劃許久,最後指了指床上的少年。
女人眸子便是霍瞪:“你說太皇太后活著回來了?”
啞婆篤然頷首。
“這不可能!”
女人皺起眉:“除非動了偶人‘厭勝’,不然太皇太后怎能回來?”
更何況還是活著的……
女人捏著下巴,站起身,來回在屋裡走了幾圈。
太皇太后身上沾染過完顏公主的血液,所以她一雙手能夠保持青春嫩白經年不散。
她以十年陽壽為媒,透過渡魂術將太皇太后身上殘留的那份微弱的祝祐引導至自己兒子箐染身上,可這麼久都過去了,早該丁點兒不剩了才是!
失去祝禱的**,離了本魂,就是一具死了的軀殼,即便本魂再次迴歸,依然回天乏術。
太皇太后早該死了才對啊!
女人彎下身子,輕輕握起少年箐染的手。
暖暖的溫度,不再是從前沁入骨髓的冰涼。
這種感覺太熟悉了……
完顏族氏祝禱的力量,那是巫神的回饋!
“不會的……不會的……”
女人連連搖頭,驚得站起身來。
啞婆趕忙上前來扶住她。
她卻激動地熱淚盈眶,抓緊啞婆的手臂:“啞婆。啞婆,箐染有救了……完顏氏還有後人存在的,還有的!”
啞婆雙眼大亮,拍拍女人的肩膀,又比了幾個手勢,讓她趕緊冷靜下來。
女人深吸幾口氣,笑說:“是了,不該這麼激動的。”
她趕忙吩咐道:“快去打聽打聽,究竟是怎麼回事,越詳細越好。”
啞婆眉眼含笑。趕緊應下。
至於如何個詳細法……當然是要將昨晚